殷落脸上带着笑,外人看来很善意,连后台工作人员都调侃“殷落姐真是人美心善,小媛媛明显有点紧张,要加油啊!等着看你们的表演。”
等着看你们的表演……
这话本身没什么毛病,只是放在这里又那样应景,盛知夏心想,好戏大概真的要开场了吧?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舞台上会有什么变故。
“好,下面有请我们《海上》电影的主创团队为我们带来即兴的舞台剧《我有所念人》……这次的故事背景是,战乱年代,颠沛流离,白先生和白太太从海外乘船回到金陵,在灯红酒绿的‘夜泊秦淮’歌舞厅,他们偶遇了一位故人、白先生的青梅竹马童小姐……”
旁白来的很是时候,一句话就交代了背景。
盛知夏马上明白了自己的角色是什么——白先生的青梅竹马童小姐,一位在歌舞厅卖艺的风尘女子,果然和她这身的亮片鱼尾裙很搭,一看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很好,简单来说,她是个卖唱的卖笑的还是……卖身的?啧,以为这就能打倒她?
三个人被推上了舞台,灯光布景就绪,白太太挽着白先生的胳膊,穿行在霓虹灯影里,四周都是嘈杂的人声,她笑着说“先生,以后可不能喝这样多了,就算有事求着明乐他们,也该找个安静的地方,有什么事儿非得在这种地方谈?”
官家大小姐出身的白太太,始终觉得这地方不干净,要不是心疼自己家的先生,还略带了点疑心,是绝不会亲自来接的。
“才回金陵不久,有些事就是要仰人鼻息,他们喜欢这地方,我也只好陪着,男人的事,你不懂。”景寒饰演的白先生,有一副好皮囊,可是灯光映衬之下,他却带了几分颓唐。
乱世谁都不好过,他们漂泊海外回来,说起来有经历有学识,其实不过是无用的书生,还得求着金陵城的新贵,想谋个上得了台面的差事。
白太太家是旧时代的贵族,清高自傲,白先生却是一路朝着仕途去的,出国留洋,几经漂泊,最后还是要回归故土,还是要在这故土之上求人办事,灯红酒绿本就是男儿的世界,他不喜欢白太太罗嗦。
两人的婚姻在外人看来是门当户对,伉俪情深,夫唱妇随,可是,贫贱夫妻百事哀,不贫贱的夫妻也未必事事如意。
“大不了就还是去大学里教书育人,这又有什么不好?金陵的局势一日日地换,谁知道明天是谁的天下?先生,日子能过下去便罢了,不求富贵。”白太太还在劝着,她从来都看得透,不愿参与那些新贵的争斗,偏偏白先生想要借着新贵的势力,好好地振兴白家,他有理想抱负,从未放弃。
“别说了,妇道人家,懂什么?”白先生说着,挥开了白太太的手,他不喜欢她罗嗦,一遍遍絮叨,哪怕留学喝过洋墨水,还不是一样的没有见识。清贵的小姐,清高自傲,看不上那些俗世权力。
可男儿岂能敢为人下?如果不去那时局里搅弄一番,怎么对得起他二十年的寒窗苦读、汲汲营营?
“小心,先生……”白太太在后面叫着。
白先生却站立不稳,他几瓶洋酒下肚,早就醉了,挥开了白太太,哪里还能站得住?
“这位先生,您可当心着点儿——”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又干净的女声出现了。
紧随其后出现的,是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一身亮片闪亮亮的裙子,一把将快跌倒的白先生扶住了。
对,舞女童小姐出场了。
盛知夏在扶住景寒的时候想,这高跟鞋可真磨人,足足有十厘米高吧?鞋跟细,她能一脚把景寒的脚给跺废了,也能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脚脖子给扭断。
是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却惹来了更多的后续,只见迷醉之间的白先生忽然一把攥住了盛知夏的手——正经读书人,都是有身份的,谁在这个时候去跟舞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