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还真是阴魂不散。他们想跟,就让他们跟吧,通知船长室,我们现在来做一件事……”他单手插在口袋,站直了身体,那张太过好看的脸苍白而落寞,阳光照耀,也不能让他开怀。
他是世人眼里可望不可即的贵公子,却也只是个不得不一个人出海的孤独患者。
说完,他离开了原来的位置,对安保道“去船长室。”
那些在西海码头跟丢了的保镖,现在都在快艇上,有的因为快艇的速度过快而晕船,一个个脸色惨白,简直侮辱了“保镖”这个词。
可是,他们刚吐完没多久,忽然就听见前面的豪华邮轮响起了鸣笛声,悠长而渺远的声音,似乎可以传达到天际。
鸣笛声一直响,一直响,足足响了一分钟。
那些保镖听了更想吐了,脑子似乎都要炸裂“陆少这是怎么了?前面的邮轮出事儿了吗?”
“没接收到信号啊。邮轮在正常行驶,也不像是为了让我们让道的。”众人不解。
“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吐了……”
邮轮的鸣笛声是有讲究的,尤其是在行驶中,现在忽然鸣笛那么久,这是在拿鸣笛声玩儿呢?
陆少的行为越来越让人猜不透了。
十分钟后,再次响起了鸣笛声,让周围所有跟着豪华邮轮的各种船只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连豪华游轮上的工作人员都不得不皱眉,那位祖宗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人上邮轮,一个人出海,一个人带着一船的服务人员,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少,邮轮管理部门那边来问了,想知道咱们这边是出了什么事。”船长小心翼翼地问道。
男人靠在那,看着远方的海域,脸色还是阴沉着,不,甚至比刚才更阴沉“鸣笛而已,你不懂?”
“懂,懂……”船长怎么会不懂?有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鸣笛的长短代表着不同的含义。
如果有心,会发现在某位锦城名媛葬礼的当天,“风暴1227”号就在男人的授意下鸣笛过,很长很长的鸣笛声,似乎是在挑衅旁边的邮轮,又似乎是为了嘲讽什么人的死亡。
可其实,船长知道,长鸣的汽笛声,也代表着祭奠——
警示活着的人,祭奠死去的人,鸣笛声长长久久,反反复复,有点像是招魂。
那个已经死去的、骨灰都撒进了大海的女人啊,你能不能听得见?
船长懂了,整个驾驶舱的人都懂了,那又怎么样?
男人抽着烟,离开了不属于他的位置,朝着空置的酒吧走去。没有人回应他,不可能有人回应他,死去的人已经死了,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还好,你还在。”男人亲了亲“荼蘼”,他唯一仅剩的关于“她”的东西。
酒吧里放置着一架钢琴,男人自然而然地走过去,叼着烟开始弹奏,服务生都小心地站在不远处。
“陆少在弹什么?好熟悉的曲子……”
“《虫儿飞》啊,这都不知道!”
“哦哦,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这不是有名的儿歌吗?是不是想他的女儿了?陆少的女儿长得真好看。”
服务生小声议论着,钢琴的声音回响着,反反复复,男人只弹这一首曲子。
“太过于悲伤了吧,这首儿歌,听多了,我很想哭……”
弹了一会儿,似乎不再满足于只是弹,男人忽然跟着钢琴曲唱了起来“虫儿飞,花儿睡,一双又一对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
一个那样美貌的贵公子,独自一人在酒吧的角落里弹唱儿歌,似乎想把自己藏起来,任何人肯定都不会觉得他在思念自己的女儿了吧?
他的女儿就在那里,想念她,就回去见她,何必苦苦寻找?又何必求而不得之后反复地追问?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