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宫他们看着朱言说的条理分明,感觉不明觉厉。其实朱言自己说的时候,也心虚得很,因为他拿不出证据。
还好这个年代的人,你说什么话,什么微言大义之类的,一般都只看你说的有没有龙洞,而不去问你,你有没有什么证据用来支撑你的论据。
看陈宫他们都没有反驳,朱言心里稍微平静,便接着说道“国家一统是好的,炎黄一族,也必须统一,不能相互功法。”
“但是上面所说的这些,不管是奴隶社会,还是分封诸侯,还是郡县制,都有一个很明显的共同点,那就是这些制度,都把人分成了三六九等,让高等人统治低等人。高等人享有许许多多的特权,甚至可以对低等人生杀夺予,由心而定。”
“奴隶社会可以随意处置自己的奴隶;商周时期,可以用奴隶来交换马匹丝束,现在的士大夫杀人,可以交罚金顶罪。”
“人为什么会不平等呢,大家都是爹生娘养的,都是黑眼睛,黄皮肤,都是两只肩膀抗一张嘴。”
“凭什么士大夫杀了普通百姓,就可以交罚金顶罪。而如果是平民杀了士大夫,就要累及家人,甚至满门皆死。”
“若论贡献,人要活着,首先要吃穿。”
“吃的穿的都是老百姓辛苦生产出来的,为什么士大夫吃着、穿着老百姓的馈赠,却一点不感恩,反而高高在上的看不起普通百姓呢?”
陈宫、王楷等怔怔无言,他们都是士大夫阶层,说实话,他们原来也从来没有把普通百姓和自己放在真正的同一层面上看待。
三六九等,士农工商,谁都没觉得有问题。
可是,为什么再朱言口中,听到这些话语,觉得有些十恶不赦呢?
他们不知道是要羞愧一下,还是反驳些什么。
朱言看着他们不断变幻的脸色,道“我就是不知道,我一个普通百姓,不为非作歹,不作奸犯科,靠自己的本事活着,为什么就不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能正大光明的行走在这天地间呢?”
“看见小吏,我得让道,看见士族,我得作揖,看见官员,我得磕头。”
“他妈的,凭什么,老子辛辛苦苦,种地养猪,交税养活了你们这帮脑满肠肥的东西,老子还得跪着。”
“你们帮着办点事,老子得感恩戴德的磕头,你们一时兴起,随手抽老子一鞭子,老子也得夹着尾巴,要磕头求饶。”
“老子他妈的是个人吗,老子怎么感觉他妈的自己练你们养的畜生都不如呢?”
“哦,对,老子他妈就是畜生……你看看,州牧州牧,为天子牧民……老子他妈的是人,吃的是饭,穿的是衣服,说的是人话。说不定老子三百年前,还都和你一个祖宗呢,现在就不把老子当人了?”
陈宫他们瞠目结舌,朱言一直在他们眼中,都温文尔雅,就算是提出了‘打土豪,分田地’这样的措施,他们也都认为这只是对于普通百姓的同情和仁义,或许还有些权谋算计的成分。
现在朱言一下子没收住,他们才发现,原来朱言对世家大族,或者说现在的整个统治阶层,都是这么的愤恨。
可是朱言不论是从见识还是谈吐上,怎么看都不像是种地的老百姓啊。他为什么会对士卒阶层又这么大的愤恨呢?
朱言也发现自己有些冲动的失控了,这上面一大段话,实在带有了太多的个人情感色彩。
作为一个主公,他不该那么冲动的。
他首先是打算讲与人人平等这一目标所配套的体制变革的,却没想到,一下子扯到了‘人’的身上。
可是可是他不后悔,来到三国这些日子,他处处想着不要以后世的价值观来衡量现在的这些人,可是他终究是忍不住,经历了自由,便会对一切违反自由主题的东西都感到格格不入。对他来说,那是更崇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