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忽地一道带点好奇的轻柔之声背后响起，似在向林幽询问。

缓缓转身，林幽呆呆望着来人。

这是一尊白袍神影，负手而立，站在虚空中，竟使金色长河改道，绕过其身。

明明毫无气息，却给人一种无极无限之感。

似乎只要祂愿意，翻手就能扭转虚空，颠覆轮回。

林幽不答，整个人都不自主颤抖起来，无神的龙瞳紧紧盯着白袍神影，似乎想要看清祂的面目。

“瞧我这记性！”

白袍神影一拍额头，懊恼道：“忘了你现在记忆尽消，已经无知无觉。

可惜了！原本还想跟你聊聊的！”

林幽被轮回伟力抹灭了人生，此刻仅余神魔道性，毫无主观意志，无有善恶对错。

现在的他，就像即将化道的圣人，连“无情”都说不上。

自然的，他也就回答不了白袍神影对于永恒的看法。

但本能的，林幽吐声道：“我心超脱，方得永恒！”

什么永恒？

何为不朽？

是拥有无尽寿元，永远存在么？

是不死不灭，万劫不磨么？

若果真如此，那诸帝天尊早就达到了。

但在无限的维度中，有太多这样的存在厌倦了不朽，心灵崩溃之下，自我归寂。

那这又算是什么永恒？

有人说道无止境，唯求道者永恒。

或许如此。

但于诸帝天尊而言，无数纪元轮转之下，便是大道亦有尽头。

哪怕你踏步大道之上，也只是道之一粟。

于无垠虚空而言，也只是蝼蚁一只。

所谓永恒，只是牢笼。

那么牢笼之外又是什么？是否打破牢笼就是真正的永恒？

谁知道呢？

反正林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此刻，他无知无觉凝望着白袍神影，本能说出他心中想法。

白袍神影目光微微一亮，忙又道：“心又如何超脱？”

“不知道！”

林幽定定回答，本能歪了歪头，就像在说我凭啥要告诉你？

这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气地白袍神影差点给他一耳瓜子。

“你果然像他们说的那样让人讨厌！”

白袍神影怏怏地挥了挥手，“算了，还是等以后再跟你讨论吧！现在，你还是乖乖回去吧！”

一股伟力轻轻向前一压，金色长河轰然崩溃。

林幽脚下一空，整个人如坠九天，猛一下跌落大地上，意识归体。

虚空中轮回之磨似卡到了神铁，“嘎崩”一声崩裂。

顿时，笼罩周天的黑白玄光猛地一滞，轰然爆散。

“怎么可能？”

卞城王仰天吐血，无比惊骇望着前方。

便见林幽不断消逝的人生景象中，忽有一团光球微闪，崩破轮回。

被抹消的人生急速恢复，就像倒放的电影，眨眼归来。

林幽双眼神光一凝，抬手向着卞城王一指。

无声无息，卞城王手中生死簿一震，猛地脱手，直向林幽飞去。

林幽随手举起他的生死簿，向着飞来的生死簿副册轻轻一合，当即一体。

“看来，我命不该绝！”

轻轻翻动手中生死簿，林幽扫向虚空中渐渐消泯的人生记忆，隐约望见那崩破轮回之力的光团中一枚神珠轻旋。

“那是什么？那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够抵挡轮回之磨？为什么你的人生会不能抹灭？”

卞城王恐惧怪叫，似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整个人变地无比疯狂，竟拿起自己的命器冥锥反插天灵。

“噗”地一声，铁锥深深刺入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