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锦衣玉食、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到如今的发配蛮荒,终日牢苦,赵氏兄弟经历了怎样的煎熬,可想而知。
幸亏兄弟二人十七八岁,年轻体壮,经得起折磨,否则也早已是荒山里的孤魂野鬼,尸骨无存。
“二哥,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赵四坐在一块儿石头上,一边吃着黑乎乎难以下咽的粗米团,一边哽咽着,泪水直流。
“再坚持坚持吧,也许能盼到忠义军南下,你我兄弟,还有咱娘,就可以回去了。”
赵二的目光里也是充满迷茫,不过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鼓励弟弟,不让他胡思乱想。
“二哥,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也许会很快,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嘴里劝慰着弟弟,赵二的心底也是没底。先说能不能等到忠义军大兵前来,即使等到了,会不会赦免自己一家,谁又能知道。
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兄弟二人悄悄说着话,很快被旁边两个公人的谈话给吸引了过去。
“阮二哥,听说过没有,北边现在打的是热闹?”
“我也是看报纸上说的,说是王松北伐,闹的还挺大的!”
阮二哥看了看同僚,摇头道:“北边跟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千山万水的,反正也打不到这里来!”
“阮二哥,那王松灭了金国,又占了高丽,这天下就是他的。这里本就是宋人的地方,他一定会带兵前来,咱们都得悄悄溜走!”
同伴的反驳,让二哥稍稍愣了一下。
“李福,你说的不错! 听说忠义军灭了金国,也不知是真是假。”
阮二哥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二兄弟,招了招手,兄弟二人赶紧过去。
“上官,不知你叫小人兄弟过来,有何要事?”
阮二哥看兄弟二人畏畏缩缩的样子,难得地笑了一下。
“你兄弟怕甚,我又不是李阎王,会把你们的腿打断。”
他忽然轻声笑道:“你兄弟是大宋的忠良之后,听说那王松为你爹叫屈。有一天你兄弟要是富贵了,可别忘了照顾一下兄弟。”
赵二和弟弟相对望了一眼,都是惊诧不已。
“不敢,不敢!”
赵二按下心中的惊诧,陪笑道:
“上官说笑了,小人是罪人,哪里敢胡思乱想,上官放心就是。”
阮二哥点了点头,温声道:“等今天歇了工,带你娘去瞧瞧病,老人家挺不容易的。”
赵二心中一喜,赶紧抱拳道:
“那就多谢上官了!”
兄弟二人走开,心里都是轻松了些。
“二哥,这王相公真的会来吗?”
赵四心里面泛起一丝希望。
“报纸上说的,应该是真事。”
赵二也是心潮起伏,憧憬道:
“王相公兵锋正盛,就要君临天下,要是他能前来,咱们或许真能脱离苦海。”
话说完,他就后悔起来。河北距离这里万里之遥,王松怎么会到这里?即便过上几年,王松再来,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很难说。
“二哥,你看那海面上,是不是有船只过来?”
赵二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看去,心中一惊。海面上有无数大海船向前而来,覆盖了整个海面,船上巨大的旗帜随风摆动,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宋”字。
“四哥,这么多船只,难道是朝廷的战船?”
“报纸上不是说,宋皇要禅位给王相公吗?”
这个时候,不光赵氏兄弟,岛上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海面上的情况。众人都是站起身来,一起向海面上看去。
“全都坐下,谁也不准妄动!”
公人们纷纷大声喊了起来,囚犯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