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怼起了张浚,正义凛然。
“陛下,贼人势大,克日南侵。临安府烧毁大半,断壁残垣,即便固守,又有何益?趁着贼人尚未兵临城下,陛下宜早做决断。以臣之见,不如先南下广州府,再做打算。”
“韩世忠呢,韩世忠在那里?”
赵构脸上阴晴不定,忽然开口,让下面的群臣们都是一愣。
“陛下,韩世忠镇守镇江、平州一带,没有朝廷的旨意,韩世忠怕是不敢入朝。”
“马上宣韩世忠前来,让他带船前来临安府!如今也只有他和张俊了。”
一提起张俊,赵构脸色红润了一些。
“马上宣张俊入朝,朕有要事交他去办!”
南迁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可阻挡,群臣也无人再加以阻拦。况且,临安府烧的不成样子,贼人随时兵临城下,难道自己这些人要在这里陪葬?
“赵鼎呢,今日上朝,怎么没有看到他?”
赵鼎和张浚不睦,赵鼎辞去御史中丞的职位,以观文殿大学士出知临安府。按理说,今日朝会,他这个临安知府,不应该缺席。
“临安府火灾,赵鼎的府邸被毁,他搬往城外的寺庙,想是因为路远,一时赶不过来。”
众臣中,有人上前奏道。
“舍近求远,快快前去寻找,让他速速上朝,朕有要事问他!”
赵构板起了脸色。大臣不上朝,这难道是要撂挑子吗?
张俊进来时,群臣已经散去,赵构一个人,正在殿内不安地踱步,看到张俊,赵构马上停了下来。
“臣张俊觐见陛下。”
“卿家不必多礼。朕就想问你,若是给你精兵五万,你守得住这临安府吗?”
赵构看着眼前的爱将,面色平静,似乎并无不安。
“守不住,最后恐怕是两败俱伤,临安府毁于一旦。”
张俊的话,让赵构彻底安静了下来。
“陛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只要朝廷还在,陛下无忧,到时候再夺回失地,大宋还可以占据江南,乃至淮南一片,陛下三思。”
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此时的张俊,早已经没有了往昔的雄心壮志。从内心里讲,他对眼前的大宋朝廷,已经失去了信心。
连一个杨幺部都对付不了,反而屡战屡败,朝廷腐败,官员私心离德,各处盗匪四起,这样的朝廷,又能坚持几日?
关键是,北方的忠义军,势力如日中天,不仅扩展到了淮水以北,灭了西夏和伪齐,如今更是气势汹汹,就要北伐燕云。
那报纸上可是说了,两河前线,堆积了二十余万忠义军。如此多的虎狼之士,只怕够女真人喝一壶的。
王松部如此不可一世,朝廷如此孱弱,可以预见的是,一旦北伐燕云结束,忠义军南下的步伐会不可阻挡。
王松在流求设立如此庞大的水师,不仅仅是为了做些海上生意,恐怕还有别的意图。
这个时候,他张俊,是不是该想想自己的后路,想想张氏一门的后路。
想让他为赵宋皇室陪葬,对不起,恕不奉陪。
“卿家说的是。”
赵构微微点了点头,随即正色说道:
“朕欲南狩广州府,卿家和韩世忠率大军护驾。卿家回去收拾一下,速速安排船只,克日南下。”
从临安府到广州府,两千多里地,陆上盗匪纵横,难以行走。只有走海路,凭借巨大的海船,才能走的更快,更加安稳些,途中也有泉州等港口可以补给。
张俊离去,韩世忠却迟迟未到。赵构心焦如焚,让军士速速去镇江查问。
军士离开没多久,先前的禁军匆匆忙忙进来,满脸的汗水。
“陛下,臣去了城外的寺庙,里面的僧侣说,赵相公两日前就离开了,而且还带了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