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早跑到南边去了,自身都难保,这北边都是忠义军的天下,县令相公也是明事理的人,绝不会自掘坟墓!”
李夔冷声道:“在巩州地面上,谁也得给我们李家几分面子。不然,咱们就看看,到底他这官能不能当安稳!”
李家原是名门望族,家大势大,家族子弟遍布陕西,县官这些外来势力即便要治理地方,还得这些地方势力的配合。
靖康元年,时名李孝忠的李彦仙带领三千子弟兵入境勤王,屡遭挫折。三千子弟兵作鸟兽散,李家元气大伤。再加上李父过世,金、夏入侵,李家便也破落了下来。
“那是,那是!”
几个闲汉和军士赶紧点头哈腰,彼此对望一眼,里面却是掩饰不住的冷意和不屑。
“李沐兄弟,听说你家兄长随朝廷的大军去了四川,已经是个一营的指挥,是也不是?”
一个军士羡慕地向一个长大黑脸闲汉说道,焦黑的脸上堆满了奉承的假笑。
“那还有假!”
另外一个闲汉马上搭话道:“前次回来的时候,李沐兄长还带了几个军士,可是威风!”
李沐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谁知道他还没有开口说话,却被旁边的李术冷冷堵上了嘴。
“是带了几个军士,不过连个马都没有,一路步行,走的时候还从家里拿的银子,说是要孝敬上官。”
眼见李沐垂头丧气,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焉了下去,他才温声道:“跟着朝廷大军有什么好处,早晚让朝廷那伙大头巾给祸害了。要我说,早点去,把李淦哥哥叫回来,朝廷的兵,不好当。”
黑脸军士墙头草,这才羡慕过李沐兄长,如今听李术一说,赶紧接道:“是这么个理,李术兄弟说的是。听说南边的荆湖水贼闹的很是厉害,朝廷大军节节败退,李淦兄弟千万不要去那里呀!”
“报纸上可是说了,这洞庭湖水贼杀官军,心可狠着呢。”
另一个闲汉道:“李沐,还是把你家哥哥叫回来,朝廷那些人,从北到南,都快成丧家之犬了,打番子不行,杀这些贼盗却是毫不手软,像有多大仇似的。那些水贼也是心狠,朝廷杀人如麻,他们自然要还回去!”
这报纸上可是说了,为剿杀起义军,湖广宣抚使李纲派兵占领了洞庭湖附周围的富庶村落,使洞庭湖的义军无河捕鱼,无地耕作,粮食严重短缺,饿死百姓无数。鼎州镇抚使程昌寓决堤四百丈,淹没义军占领区的大片农田。他们堵住各要塞出口,截断起义军运送粮草的要道,禁止百姓与起义军间贸易往来,为困死义军,手段残忍,无所不用其极。
游寇孔彦舟被大宋朝廷任命为湖北路捉杀使,前往湖广镇压义军。孔彦舟对抓住的起义士兵或砍手指,或割耳鼻,还在每人头发上插一根竹签,竹签上写道,“爷若休时我也休”,爷指的是起义军,就是说起义军投降他才撤兵。
官军血腥杀戮,义军自然嗜血报复。双方你来我往,直杀的湖广鱼米之乡田畴荒芜,水乡荒索,州县荒残,饿死、病死者不计其数,
本来只是杞人忧天的事情,众人也只是随口说说,李沐却是慌了神。
“我赶紧回家去给爹爹说说,让他派人去找大哥。”
“李沐,你先别急!”
李夔开口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你兄长去不去湖广,谁也不知道。你回头让家里先去封信,问问究竟再说。”
听李夔如此一说,李沐这才安静了下来。
“二哥,近日以来,好像有不少边境上的宋人从西夏回来,这到底是如何回事?”
李沐话音未落,一名军士就大声道:“还能如何回事,要打仗了呗!你没看,熙河的刘相公带着上万的人马,奔渭州去了。这明摆着是要大干一场了!”
这些家伙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