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兄,王相公对你可谓是肝胆相照,看着让兄弟我眼热。”
京兆府知府衙门院中,两人并肩向前,王彦一边走,一边开着玩笑。
“王将军,王相公对部下都是这般赤诚,这你知道。他此次能来陕西,也是因为此地破败已久,又牵扯到以后的大计,因而……”
王伦手轻轻指了指西边,王彦心知肚明,也是轻轻点了点头。
“说起来,当日在东京城,在下只是一个落魄的闲汉,若不是相公赏识,在下岂能有今日?人以国士待我,我等只能是以死相报了。”
王彦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遗憾。自己在这陕西之地,好像被闲置了一样,日子虽然清闲,似乎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王将军,陕西凋敝,百废待兴,相公把你我安排在此,也是煞费苦心。这地方上平定盗匪,维护治安,还要提防朝廷大军,你我的担子也不轻啊!”
忠义军军政分开,军政上的事情归王彦,民政上的事情全部归王伦,二人可以说是一起搭班子,谁也离不开谁。
王彦苦笑道:“就是不能上战场,这心里空落落的,憋的有点难受。”
“王将军,你就放心吧。”
王伦安慰道:“王相公胸怀天下,东西南北,西夏、女真、南边,甚至是海外都要用兵,到时就怕你忙不过来!”
王彦心里面一下热了起来。
王伦是王松的左膀右臂,他说的话,自然是十有八九。看来这征战的日子,还在后头。
“还望王兄在相公面前多多美言,好让兄弟我征战沙场。”
“你我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见外。咱们当务之急,是做好相公交代的事情,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来。”
“那是那是,绝误不了正事!”
二人说说笑笑,还没有走到大堂前,官员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
“王公,将军,出大事了!”
王伦心里面一惊,看来清量田地的事情,果然是不太顺利。
相比办学院、办教育的如火如荼,陕西的垦荒屯田却是不太顺利,王松的一举一动,已经触动了地方上大地主,士绅的利益,他们名下的许多田产,已经耕种多年,当然不愿意被收回去,或者说,不愿意交税。
陕西不像两河,白纸一张,可以随意涂抹,陕西虽然遭受的兵祸时间也不短,但陕西西军众多,女真人总是有所顾忌。那些个豪强,势力极大,眼看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田产,要给官府按田纳税,个个都是心有不甘,许多人满腹牢骚,甚至蠢蠢欲动。
王伦坐在房内,听着下面的人禀报事情,整个人的脸黑成一团。
最近官府和地方豪强在丈量田亩的事情上,闹的是不可开交,很多官员被打伤赶跑。今天,富平县的官员丈量土地时,竟然被东乡镇的百姓攻击,打死了两名官员,六人受伤。
而晚些回来的官员汇报,咸阳县也发生了相似的事情,李家庄的村民竟然把前去勘察的两名官员扔进了渭河里淹死,到现在也没有人前来投案自首。
许多明明无主的荒田,也被地方上的豪强指使阻拦,不让丈量。
若是这样下去,还垦荒屯田个屁?
“这些狗日的东西,全部该杀!”
王彦变了颜色,面红耳赤,怒发冲冠。
敢如此对抗官府,杀害官员,挑战中医君的权威,忠义军以后在这陕西,还有什么颜面呆下去!
他们难道不怕,忠义军的刀利吗?
“宗族势力作祟啊!”
王伦心
里暗叹了一声,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地方上的豪强为了一己私利,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国权不下县,县下惟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伦理,伦理造乡绅。
宗族文化促使民族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