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悠悠,王松笑了起来。
“马宣赞,你除了宣抚司的授田150亩,身无旁物,而且还给折成了银两。在我忠义军中,你是彻头彻尾的“无产主义者”!”
马扩也是笑道:““无产主义者”,相公所言极是。臣只有一个志向,那就是驱除异族,光复我汉家江山,吾心足矣。”
“马宣赞赤子之心,把自己的志向,跟民族的志向结合起来。将来功成名就,你可以拥有一方大大的封地,只不过要在我汉人的征途之上。”
王松的眉头拧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磁州因为赋税,而导致百姓暴动的案子,就交给你去处理。若是真如你所说,富者田多少赋,贫者无田交赋……”
他眼神变得阴冷,口气更是寒意迫人。
“该怎么办,你知道吗?”
马扩额头冒汗水,忧心忡忡。
“天变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以王文公之无畏,尚落了个满盘皆输,可见豪强势力之大。相公,如今强敌环侧,腹背受敌,你要在此时,割豪强的肉,恐怕会群起而攻之。相公三思啊!”
“两河糜烂,宋室南迁,良田荒芜,豪强大都南下,难民蜂拥而来,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悔之晚矣。”
王松沉声道:“官府保护百姓,百姓交粮纳税,天经地义。两河之地,是普通百姓多,还是豪强多?难道我要为了百千豪强,和百万百姓做对?”
王松的声音大了起来:
“自古民不与官斗,官府积威之下,百姓忍气吞声,典物卖地,不到万不得已,又怎会、怎敢与官府抗衡。难道他们就不怕官军镇压?”
自古民不与官斗,民卑官尊,要不是被逼的无路可走,百姓怎会和官府为敌?
赵应这些人,此次事件之后,不管对与错,肯定要被一撸到底。
“相公,滏阳县田赋不公,百姓不堪忍受。豪强张彪、张均等人隐田隐丁,逃避税赋。百姓手无寸地,却要承担苛捐杂税。滏阳县衙登记的田赋征税册上,有一半都是假的。”
马扩说完,滏阳县令曹举马上站了起来,说话结结巴巴。
“相公,下官按田赋征税底册征收税赋,到任的时候已是如此。下官是萧规曹随,并无中饱私囊,收受贿赂。相公明察!”
磁州知州赵应脸色通红,马上站了出来。
“马宣赞所言太言过其实。我军与金人大战,张彪、张均等人都是忠义之士,捐粮捐物,价值何止千万。请相公明察!”
马扩冷笑一声,朗声道:“相公,下官等四出量括,得滏阳县田亩为两万三千四百余顷,无地而承担田赋者382家。张彪名下土地923亩,每年所交田赋却是36亩,张均765亩,交赋仅仅为14亩。若是滏阳县全部按律收赋,光去年的积欠就达十四万贯!”
他递上薄册,沉声道:“相公,这是征税底册。”
王松接过册子,看了几页,轻轻
放在了案几上。
自忠义军进入两河,除去原居民的土地外,忠义军营田、屯田,所有荒芜的良田都是逐渐耕种,按人口分给了垦荒的流民、难民。
如今,两河人口基本在400万左右,虽然比起战争前的900万来,连一半都不到,但两河之地已是恢复了元气,百废待兴,日渐繁荣。
基本上,新分到土地的百姓,虽然日子依旧艰难,但总算是能吃饱肚子。而不能更舒适些的原因,就是他们还得缴纳宣抚司下各官府的赋税。
普通百姓辛辛苦苦,披星戴月,日未出而耕,荷月载锄归,只能填饱肚子,却老老实实地交税。这些锦衣玉食的豪强就可以逍遥律外,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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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不作为的官员,以为豪强匿税是天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