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的排兵布阵,一定会摇头叹息。让西军这样一支经历无数苦战、名闻天下的百战之师,操纵在这样一位道貌岸然、风度翩翩、“何不食肉糜”的士大夫手中,不知道是大宋百姓的悲哀,还是金人完颜吴乞买、完颜宗弼们的幸运?
“张相公,你为何要一意孤行?难道那一片浅浅的沼泽地,真的能挡住女真铁骑?”
刘子羽站在城墙之上,神色不豫,忧心忡忡。
完颜宗弼军西调陕西,淮南仅有监军完颜昌所率金军,朝廷犹恐金军再度秋高南下,遂命知枢密院事兼川陕宣抚处置使张浚在陕西发动攻势,以牵制淮南金军,使其不能集兵南下。
朝廷数万大军,数路兵马,张俊、韩世忠、刘光世,在江南水路纵横之地,难道真的对付不了完颜昌一支孤军?
这样的朝廷,真是懦弱无能到了骨子里,频繁割地赔款不说,还对金人奴颜婢膝,可谓是丢尽了大宋朝廷的脸面。
在皇帝催促下,张浚急着立大功,丝毫不顾战场上的千变万化,不顾几十万大军的安危,千方百计作死,只为减轻东南压力,博得君王的一句肯定之言。
“锐于抗金而又短于用兵,亦急于转守为攻,拒纳曲端按兵据险,先行防御,壁垒不固,骄傲轻敌,此战危矣!”
刘子羽的叹息,惹来身后之人的一声感慨。刘子羽转过头来,却是泾原路经略使曲端在一群铁甲之士簇拥之下,走了过来。
“曲相公,怎么是你。”
刘子羽赶紧上前行礼。尽管他不喜欢此人的狂傲不羁,恃才傲物,但曲端乃是真真正正的抗击金人,颇得部下将士的爱戴。
“刘彦修,不要因为张浚是你的恩相,就一味附和于他。可知战场之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主帅无能,必将祸及三军。”
曲端眼神冷峻,面上倨傲之色尽显。
起初,宋军部署既定,他建议张浚应乘完颜娄室军尚未赶到,金军未能合兵之机,各个击破,先行攻击完颜宗弼军。张浚却自恃兵众势雄,稳操胜券,执意致书金军约战。对他的建议理也不理,真可谓是愚蠢之极!
“曲相公,金人精锐,势不可当。还请曲相公执本部将士精锐,从中斡旋。”
刘子羽面色一红,但仍是言词诚恳,语重心长。
“刘彦修,你倒是痴心不改。”
曲端难得地面色缓和了一下,眼神中露出一丝无助。
“怕只怕我西军各自为战,不能万众一心。只凭我泾原路一路兄弟,恐怕无力回天。”
熙河路经略使刘锡、秦凤路经略使孙偓、泾原路经略使曲端、环庆路经略使赵哲以及凤翔路经略使吴玠,五路之师、十八万人。曲端部四万人,又如何抗拒得了金人十余万步骑精锐?
曲端摇摇头离去,嘴里尤自大声说道:
“宣抚司告示全军,凡有能生擒金贼完颜娄室者,授节度使、赏银万两、绢万匹
。堂堂的宣抚司相公,竟然开出了这样的玩笑,实在令人可笑、可悲啊!”
看着曲端远去的背影,刘子羽不由得怅然若失。
两军尚未开战,张浚以川陕宣抚司的名义告示全军,凡有能生擒金人完颜娄室者,授节度使、赏银万两、绢万匹。
而完颜娄室给出的反应则是让张浚自取其辱:“通告全军,凡有能活捉张浚者,奖驴一头,布一匹”,让宋军气势上先弱了三分。
金人作战,每战元帅亲王亲临督战,矢石交集,金人指挥三军,意气自若。而看看张浚等人,作为一军大帅,竟然盘踞在耀州城中,而让部下的将领们在平原作战,自己只是作壁上观。
各路西军本就是心思各异,又无上官调度,军士又怎会齐心协力,放手一搏?
刘子羽正在城头冥想,一阵笑声传来,刘子羽回过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