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却不知是何等人物。
“快进去,傻不愣登的干甚!”
一个蓬头垢面的男子不愿进去,却被门口的公人抓住肩膀,一下子甩了进去,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你这汉子,纵然是收养赈民,你怎能如此粗鲁,对待这些可怜之人?”
黄纵义愤填膺,忍不住上前,指责起公人来。
“我如何作法,要你来管?你又是何方神圣,到此作甚?”
公人30岁左右,红黑脸,身材挺的笔直,看起来好似入过伍。两人一交面,黄纵才发现,公人少了一只右臂。
“我只是过路之人,看不惯你作威作福,说句公道话,莫非你也要打我?”
黄纵的话,让公人一下子瞪起了眼睛。
看到同伴就要发火的样子,另外一名公人赶紧上来,拦在了同伴身前,向黄纵解释起来。
“黄都头在战场上丢了一只胳膊,左臂发力,掂不了轻重。”
上来的公人示意了一下,另外一名公人上前,扶起了摔倒在地,犹自哭泣的汉子,继续道:“这汉子是个傻子,力气大,又滑头,抓了几次也没抓住。今天好不容易抓住了,还想逃,黄都头这才发怒,失了手。”
黄纵脸上一红,上前看了看被扶起的汉子,果然是一痴儿。
黄都头看了一眼黄纵,不耐烦地道:“赶紧给他弄进去,洗澡换衣服,马上就要吃饭了。”
黄纵肃拜道:“这位兄弟,在下失礼了。”
黄都头摆了摆手,自讽道:“大官人不必多礼,反正我现在也是废人一个,上不了战场,就这样混吃等死吧。”
黄纵诧异道:“难道兄弟对如今的安排不满意吗?”
黄都头摇了摇头,让其他的公人安排乞丐们进门,自己则是朗声道:“像我这样的废人,一个月也有十贯钱的饷银,还有米粮供给,足够一家老小的开销。这都是王相公的恩赐,我又怎会抱怨?”
黄纵点了点头。外面做活的辛苦人,一个月三四贯钱的收入,这黄都头十贯钱,有粮有米,自然是没有什么抱怨的了。
“那兄弟为何言辞消沉。要知道民生多艰,外面的百姓可比你难多了,他们尚且含辛茹苦,兄弟你就更不应颓丧了!”
黄纵的话,惹起黄都头的频频点头。
“大官人,我这条右臂是番子砍断的,可惜再也没有了报仇的机会。如今只能指望王相公带着兄弟们,多杀番子,为我出气。说起来,我也只是抱怨上不了战场,别无他意。”
黄纵暗暗心惊,怪不得忠义军如此坚不可摧。单单是这些士卒,人人轻生赴死,勇猛过人,就远非他人可比。
听说两河新政,学堂、新军、教育,事事都是惊世骇俗,件件皆为耳目一新。
单从今日所见所闻,利远大于弊。这一趟来河北,怕是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