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部下四处剽掠,他也不能幸免,便被抓了奴隶。
这一个月来,黄潜善是生不如死,痛不欲生。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多年的他,如何能承受得了这样非人的折磨?
发髻被剃成了女真人的样子不说,每天天不亮,就从那猪圈一般的窝棚里起来,一天劳累到晚,全身又酸又痛,手上全是血泡,指甲断了不说,里面还都是污垢。
白天不是两碗稀菜粥,就是一块又黑又硬的烧饼,使劲嚼才能咽得下去。做活时,动不动就要挨女真人的皮鞭,做活和在那猪圈一般的帐篷中歇时,还要忍受恃强凌弱者的拳打脚踢、以及臭不可闻的汗味和脚丫子味。
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的他,怎能忍受得了这样的摧残,他几次三番向金人表明身份,反而遭到了金人的耻笑和无情的鞭挞。
完颜宗辅根本懒得见他。完颜阇母和耶律马五等人阵亡的消息传入完颜宗辅的耳中,更是让他暴跳如雷,要不是这一场大雨,他已经挥兵北上,攻击邯郸了。
大名府宋军迟迟不肯退军、让女真人进城,这更让完颜宗辅火冒三丈。一顿鞭挞之后,他直接把黄潜善划到了奴隶营里,让他先在里面受几天苦再说。
黄潜善有苦说不出来。谁让他的儿子黄秠宣完旨以后,随军悄悄而逃,把他这个老父亲留在了河北征伐之地。
谁又让他弃城而逃,时运不济。
而大名府又一直降而未投,完颜宗辅把这笔账,又算在了他的头上。
儿子未能前去,肯定是金人隔断交通。儿子娶了皇帝的爱女,还要继承黄家的香火,如何能陷在这河北糜烂之地。
想他曾经是一方大员,河间知府、洺州知州、兵马副元帅,位高权重,万人敬仰,如今却沦落至此,成了金人的奴隶。
“啪”的一声鞭响,黄潜善正在冥想,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转过头去,一个金兵手里举着火把,正在恶狠狠的盯着他。
“你这厮,干事漫不经心,又在这里偷奸耍滑,是不是不想活了?”
女真人操着生硬的宋话,手里的皮鞭又举了起来。
“军爷切勿如此!”
黄潜善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就请军爷高抬贵手,通知一下讹里多元帅,小人真是大宋的大臣,求他饶了小的吧!”
听到黄潜善叫完颜宗辅的女真名,金兵睁大了眼睛,挥起了皮鞭,就要抽下来。
“铛铛”的刁斗声响起,箭楼上的士卒大声吆喝了起来。
女真大营的火光亮了起来,金兵匆匆离去,手里的皮鞭终究没有落下来。
黄潜善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嘴里面喃喃自语:“你这番子,本官真是大宋的重臣,你怎能如此对我?”
看着营中金兵拿着刀枪,匆匆忙忙,你来我往的情形,黄潜善不由得心里一愣,莫非番子又要出去掳掠?
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到,会有宋兵会前来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