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义军的兄弟们,保重啊!”
“各位兄弟,你们要多杀番子啊!”
河面上的呼喊声,惊动了船舱里正在闭目养神的一名白发老将。他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一名年轻军官。
“颖儿,发生了何事,外面为何如此嘈杂?”
“父亲,好像有几船将士驾船前往河北,说是要和番子抗衡。”
白发老将点了点头,苦笑一声。
“想不到王松死后,我宋人还有英雄。我想,这些应该是忠义军的将士吧?”
“父亲,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忠义军的将士?”
“除了忠义军,我大宋还有这样骁勇善战的王师吗?”
年轻军官仔细听了听,不由得笑道。
“爹,你说的没错,果然是忠义军的将士,他们还带着家眷,看来是抱了必死之心。”
“携带家眷北上?”
白发老将愣了一下,瞳孔收缩,似乎明白了几分。
白发老将正是宗泽,原来的河北宣抚使,如今的东京留守。旁边说话的年轻军官,则是他的儿子宗颖。
看到父亲的精神不错,宗颖赶紧上前,把父亲扶了起来,靠着坐下。
“朝廷南迁,割让两河之地。为父率部南下,忠义军却是向北,要和番子交锋。说起来,实在是让人惭愧啊。”
“父亲说的不错。王松虽然不在了,忠义军的这些虎狼之士还在。有他们在两河和番子缠斗,东京城也会守的安稳些。”
宗泽微微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颖儿,你说,王松真的战死了吗?”
宗颖不由得一愣,不知道父亲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都说王松战死,但却没有人见到他的尸体。这些忠义军将士北上,全都带着家眷,显然是有恃无恐。”
宗颖心头一颤,不由得脱口而出:“父亲,你是说,王相公没……死?”
宗泽轻轻笑了一下,若有所思:“若是王松真的没死,这天下,恐怕又要风云激荡了。”
王松最好没有死。不然,百姓遭的罪就大了。
朝阳升起,阳光洒满了整个淮河河面,两岸的树林,都笼罩在了一片霞光之中。
河面上,南下的船只不断,熙熙攘攘,哭爹喊娘声不断。自从大宋朝廷诏告天下南迁以来,这河面上就热闹了许多。
几艘大船涉水而来,船上面载满了货物,船只吃水的部位很深,船速也并不是很快。船头上站满了手持刀枪、虎视眈眈的年轻汉子,他们紧张地向两岸的草丛中张望,不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在船的后方几里处,几艘护航的宋军船只远远跟随,上面的官军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如今这天下不太平,盗贼蜂起,运河沿途凶险重重,这些官军也是尽尽人事,若是碰上江湖上的悍匪,或是溃散的成群官军,他们也只能干瞪眼,任由对方烧杀抢掠了。
“大哥,干不干?”
河两岸齐腰深的草丛里,藏满了凶神恶煞、手持刀枪的汉子,至少也有上千人之多。
“当然要干!”
大哥面色黝黑,手上的大弓已经拿起,轻轻抽出一支响箭来。
这便是纵横两淮的悍匪李成,这两年,他靠着在运河上打劫过往商船,招兵买马,已经有了数万人的部众,可谓是运河上的第一大匪帮。
运河上的这几艘船只,只看船身吃水的部位,上面没有多少百姓,李成就断定,船上定然满载着货物,有可能是玻璃、瓷器,也可能是金银财宝。
尤其是那河北的玻璃玩意,那可是少有的稀罕物,价值何止千金。如果这船上有少一半是玻璃,这趟也赚大发了。只要东西拉到出淮河的海口,那些个海商,还不抢着把银子送上!
“大哥,后面可是有不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