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心中一沉。看来在太上皇心中,他的这位状元皇子,果然还是他心中皇位的第一人选。
赵佶看着一身黑衣,藏头遮面的众人,微微皱起了眉头。
“你们来的时候,没有人发觉吧?”
“太上皇放心就是,我等是分批前来,先在外面转了几圈,不会有人发觉。”
“这就好,免得惹得是非,又要坏了心情。”
赵佶看了看房中诸人,轻声道:“诸位,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有其它事情,诸位可以畅所欲言。若是废黜天子,要本道君即位的事情,就算了吧。本道君已经心灰意冷,不想再陷到这些漩涡中去了。”
近日来,不断有大臣前来,痛沉当今圣上的诸般不是。赵佶小心应对,从不发表任何意见,反而痛斥臣子们离经叛道,规劝他们好好辅佐天子,专心政事。
他自己也是被软禁之人。一旦官家怀疑他图谋不轨,那他就百死莫赎了。
赵楷上前一步,跪下道:“爹爹,儿臣等绝不敢逼你, 儿臣是来向你辞行的。”
赵构也上去,跪下磕头道:“还请爹爹看在父子的份上,救孩儿一次。”
“爹爹”的话语一出,赵佶的心里,莫名地热了一下。
赵佶眉头一皱,神色间一丝为难之意闪过,他看了看两个儿子,正色道:“你二人有何话说,起来细细道来。”
赵楷垂泪道:“爹爹,儿臣因为皇城司的事情,官家一直不能释怀。前一阵子,皇城司减少了700人不说,现在还要谪贬儿臣去担任京东东路转运使。这不是把儿臣往死路上逼吗?”
京东东路大半为金人所据。赵楷若是到了那里就职,只怕是凶多吉少。
赵构也是哽咽道:“爹爹,儿臣只不过因为番子势大,逗留的时间过长,官家就对孩儿百般刁难。孩儿已经是自身难保,恐怕和三哥一样,要被贬谪到岭南去了。”
二人情真意切,泪水簌簌而落,悲愤之情溢于言表,唐恪不由得低下头来,暗叹自己道行太浅,做不到如此炉火纯青。
赵佶眉头紧锁,颤声问道:“这些事情,可是当真?”
赵楷磕头流泪道:“儿臣所言句句是真,不信父皇可以问耿相。”
耿南仲点头道:“如今金人压境,官家寝食难安,压力之下,肯定是考虑不周,难免做出些糊涂事来,这也是可以原宥,可以见谅的。”
秦桧摇头叹息道:“兄弟阋于墙、共敌外侮。如今却是兄弟相残,这真是亲者仇,痛者快。我大宋这是要风雨飘摇,要变天了。官家真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唐恪轻声道:“官家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朝以孝治天下,看看太上皇如今境况,宫内冷冷清清,行若软禁。官家对待自己的爹爹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说兄弟和外人了。”
赵佶站起身来,把赵楷、赵构两兄弟扶了起来。自己一个人在房中踱起步来,良久,才回到椅子上坐下。
“你们要如何做? 本道君又能做些什么?”
赵佶终于开口问道。
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只要赵佶愿意,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耿南仲上前,在赵佶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赵佶的眉头一皱,显然对耿南仲的话语不满。
“殿前、马、步军等帅臣,统官家爪牙之兵,为官家心腹之佐,宿卫宫省、拱扈宸极。”
他看着眼前众人,摇头道:“殿前都指挥使王宗濋,乃是官家外舅,他掌控禁卫,此事万难成之。还有马、步军等帅臣,据我所知,乃是王松部下的将领。如此一来,此事更是难上加难。你们就不要再费心了吧。
殿前都指挥使王宗濋,昏聩贪鄙,毫无统兵能力。但因其是赵桓之母王皇后的亲属,而被任命为这一皇宫宿卫的要职。
耿南仲一等人想要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