秠和公主行雁礼完毕,礼官见新郎的仪卫、车乘都已备妥,招招手,柔福公主登上了厌翟车,黄秠在前上马,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鼓乐齐鸣,向着得胜桥的公主住宅而去。
百姓们看到公主出来,发出震天的喝彩声。众人见到了皇家的威仪和富贵,也都是其乐融融,欢天喜地。
赵多福坐在车中,隔着轻纱可以隐隐约约看到外面人山人海、欢呼喊叫的人群。此刻,她的心也已经安静了下来。生在大宋皇室,就得结束这样的命运安排。
从太史局选定“亲迎”的日期,到自己拜别家族宗庙,说什么话,如何走路,她都是百依百顺,完全按照众人的安排。
自从知道了那个男子的不幸,她的心就已经死了。只是,她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她是皇家之人,不能让人说赵宋皇室的闲话。
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底线。任何谁想僭越,她都会誓死捍卫。
也许唯一可以慰藉的,就是她终于搬出了皇宫,那个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澜暗生、阴风阵阵的漩涡中心。
……
坐在房中,听到外面的嬉闹、欢歌笑语之声传来,赵多福黯然神伤,眼眶微红,心头茫然。
“公主,你如何自己把盖头揭了?”
流苏端着一盘饭菜进来,看到赵多福头上的红盖头扔在地上,坐在凳子上发愣,赶紧放下盘子,捡起了地上的盖头。
“流苏,你好大的胆子。把盖头给我扔到一边!”
看到侍女想把盖头给她盖上,赵多福瞪起了一双眼睛,目光阴冷。
“公主,你这是何必,这若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不得笑话咱们。王相公已经死了,你就把他忘了吧!”
流苏无奈,只能苦口婆心地规劝起来。
“你已经一天没有吃喝了,这样下去身子如何能行? 我让下人弄了点饭菜,你先吃一点吧。”
流苏把饭菜放在桌上,盛了一碗热粥,放在了赵多福的面前。
“我不想吃,你自己先吃一点吧。”
赵多福抬起头来,擦了擦脸角的泪水,轻轻摇了摇头。
“公主,既然已经出嫁了,就不要多想了。跟着驸马琴瑟和鸣,生个一儿半女,日子也就过下去了。”
流苏幽幽道:“王相公离开了两年多,这两年多来,发生了多少事情。你就说那些城外的百姓,自从金兵南下以来,很多人家都没了,妻离子散,饿死病死的到处都是。和他们相比起来,咱们已经够幸运的了。”
“你倒是想得开。”
赵多福摇摇头道:“当日在汴京城墙上,我第一次看到王松,他还在万军丛中和番贼厮杀,我一眼就看上了他。从那以后,谁也替代不了他的位置。以前不会,如今更不会!”
“可到了晚上你如何办,你始终要和驸马圆房的。”
流苏睁大了一双眼睛,盯着赵多福,仿佛看到的是一个怪物。
“流苏,我已经说过,我生是王松的人,死是王松的鬼。我的身子只能给王松,其他人想都莫想!”
赵多福的眼神坚定。提到王松,她再也忍耐不住,两行热泪簌簌落了下来,跟着趴在桌子上,放声痛哭起来。
“公主,你小声些,千万莫让外面的人听到!”
流苏急的直跺脚,自己的眼泪也不由的流了下来。
“公主,王相公战死,我心里也难受的很。可人总要活下去,你像现在这样,等会驸马进来,又该如何收拾? 难道说到了晚上,你真要跟他分房而居?”
侍女的心中和她的主子一样,同样是悲伤不能自抑。她原来还幻想着跟公主一起出嫁,公主做正室,她只要能侍奉在王松左右,也就心满意足。
谁知如今人死灯灭,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不但公主没有了归宿,她也是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