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人占领,折月秀一家也不可能回府州,那里只能算是寄人篱下。
折虎暗暗心惊。折月秀这般,显然是和折可求撕破脸皮,分道扬镳了。
老杨愤愤道:“范圭这厮,竟然舍小娘子独自逃命,真是贪生怕死之辈!下一次碰上了这厮,我定打的他老娘让不出他来!”
见折月秀笑了一下,并不为忤,折虎也哈哈大笑道:“若是有机会,替我也打几下,出出胸中的闷气。这些个大头巾,平日里除了装神弄鬼,肚子里全是坏水!”
折月秀扬扬手里的马鞭,低声嘱咐道:“兄弟们都别大意,对方的骑兵到了。”
渡口上,一部分匪军看到远去的渡船,高声怒骂,开始收集地上的包袱盘缠,浑然没把官道上的折月秀等人放在眼里。
官道上,二三百骑士当先,腾起一路烟尘,后面五六百步卒紧紧跟随,凶神恶煞,一起向折月秀等人而来。
烟尘滚滚,地面震动,骑士们形成一个半圆围来。马上的骑士面容狰狞,人和马浑身是血,嘴里高声怪叫,刚才不知屠杀了多少无辜的百姓。
贼人分成三面,向折月秀等人紧逼而来。这些人马上挂满了大小包袱,有些贼人马上还捆着年轻妇人,分明一群衣冠禽兽。
马上的骑士们纵横而来,当先的汉子纵马向前,目光里都是淫邪和残忍之色。
他看着前面马匹上身材婀娜、黑巾蒙面的折月秀,狞笑道:“兄弟们,不要用弓箭,给我活捉了前面的黑衣小娘子,大哥重重有赏!”
贼人们挥舞着刀枪,嗷嗷大叫着向前追来。
折虎看土匪人多势众,大声道:“折小娘子,我们兄弟一起向东面冲,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你先行离开。若是散了,咱们在潼关渡口见,也好乘船回去。”
折月秀点点头,低声道:“等一下冲的时候,把马上的绸缎、银两、金银器都扔了,这样大伙逃离才有把握。”
老杨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折小娘子,那可是你的嫁妆,可是有四五千贯钱。这样不行!”
折月秀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都什么时候了,是弟兄们的命重要,还是这些劳什子东西重要。若是再耽搁下去,弟兄们都要交代在这。还不快去!”
众人都是心中一热,一起在马上肃拜道:“多谢折小娘子!”
众贼人向前,还有三四十步,却见对面的女子和骑士一起调转马头,一起向官道东方而去。
贼人气的大骂,在后紧紧跟上。东面的贼人看折月秀等人前来,也是拍马而来。
折月秀等人长弓在手,张弓搭箭。折虎大喊了一声:“射”,众人纷纷把手里的羽箭射了出去。
折家子弟,自小就是在马背上摔打,人人弓马娴熟,射箭更是探囊取物。众人弓箭射出,不等看战果,已经是第二箭、第三箭连续射出。
东面的贼人惨叫着栽倒一片,但陕西民风彪悍,贼人也是颇为强悍,许多人栽倒在地,其余的步骑士卒却是不管不顾,只顾把手里的羽箭不断射出。
“噗!噗!”
羽箭驰飞,当先的几名护卫栽下马来,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随着贼人的羽箭不断射出,又有五六名骑士栽下马去,后面的贼人瞬间赶上,受伤落地的骑士很快就血肉模糊,惨不成形。
幸亏贼人的弓箭手不是很多,折月秀等人伏在马背上,冒着箭雨,冲入了对方的骑阵,双方开始狠狠地撞在一起,舍命拼杀起来。
后面追赶的匪首恶狠狠地叫道:“兄弟们,追上去,杀了这群狗日的!”
折虎砍翻两名贼人,见对方的步卒围了上来,挥刀猛砍,皮带断裂,马身两边的木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无数的绫罗绸缎、金银财宝从箱子里面掉了出来,随着人马的脚踢撞散,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