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占卜吉凶,预知生死,测算姻缘,算卦!”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从那里,江湖术士的声音传来,迷迷糊糊,神经脆弱的赵多福,被唤醒了过来。
“流苏,快扶我过去!”
赵多福的声音颤抖,里面有不可名状的焦急。
左转右转,兜兜转转,不知绕了多久,赵多福才在一处靠近湖边的断壁残垣前,找到了那名术士。
“陈瞎子!”
赵多福先是惊诧,随即高兴了起来。怎么说,这人也是王松的同乡,想不到他却来到了东京城中。
“麻烦,你给算算?”
陈瞎子黑瘦枯干的手触到赵多福的手掌,不由得抖了一下。
“小娘子贵不可言,小人不敢妄测。”
陈瞎子空洞的眼神看着前方的湖面,似乎若有所思。
赵多福心中一动,轻声道:“还请给测个姻缘。”
陈瞎子摇头道:“小娘子,我刚已经说过,小娘子贵不可言,或为天下最有权势之女子。这就是你的姻缘。”
赵多福恍然若失中,陈瞎子已经站了起来,连卦钱也没有要,“嗒嗒”的竹杖声中,向远处而去。
流苏摇头道:“这瞎子真是怪异,莫不是他知道主人你是谁,否则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多福摇头不语。她虽然见过陈瞎子,但时隔这么久,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
“天下最有权势的女子! 他说的不会是皇后吧? 可主人你,怎么可能嫁到异邦去呀?”
赵多福恍恍惚惚中,流苏却是大声说了起来。
“耿南仲、唐恪他们也来游湖了。主人,咱们走吧,一看到这些人我就恶心!”
两人缓步离开,没走几步,卫士上前,递上一封信来。
“主人,信是神武军的李彦仙给的,说是密信,主人一看便知。”
赵多福哆哆嗦嗦打开了信封,看了一会,收起了信,点点头道:“咱们回去,送我去思睿殿,我有事要办。”
“青天白日春常好,绿发朱颜老自悲。跋马卧堪尘满眼,夕阳偷理钓鱼丝。可叹似水流年,我等已经老去,也该效陶渊明,归隐田园了!”
金明湖上的一艘锦舟上,几个宽袍方巾,气度雍容的文士,正在悠哉悠哉的坐在船头,一起饮酒赋诗,共赏春日美景。
听到耿南仲的言语,一旁的唐恪笑道:“恩相圣眷正浓,为何意兴萧索,正宜大展拳脚,纵横捭阖,怎可轻言退隐。”
次相唐恪,当朝帝师耿南仲,郓王赵楷汇聚一处,一群侍女正在旁边焚香、煎茶,准备点心。
赵楷也是笑道:“耿相老当益壮,熟谙国事,朝廷正需你这样的肱骨之士,圣上也需要你这样的心腹老臣辅佐。你可不能急流勇退,退居山野呀。”
“圣眷正浓?”
耿南仲摇了摇头,苦笑道:“靖康元年,金人南下,老夫身居中枢,未建尺寸之功,反而有违圣意,差点使汴梁城破。只此一事,圣上对老夫已颇为不满,更不用说今日王松之事。”
唐恪不由得心头一惊,摇头道:“恩相不要妄自菲薄。我朝君王与士大夫共制天下,恩相又为圣上师者经年,如今国事艰难,圣上离不开恩相,国事也离不开恩相,恩相还需抖擞精神,以报君王!”
赵楷皱眉道:“王松武夫,仗着救汴梁城有功,颇得恩宠。其人身居高位,却跋扈猖獗,仪章毫无。见了老师也只是拱手而已,就连皇室也是嗤之以鼻。若是长久以往,皇家有何颜面,我等又有何颜面?”
耿南仲喝了杯茶,沉声道:“王松已死,官家宋人对老夫颇多微词,但王松弹劾起来就容易的多了。御史台可以抓住王松或其部下的罪行进行弹劾。至少,丧师身沒的事该是真的吧。”
唐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