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杀敌,若是再有临阵逃脱者,杀无赦!”
一个女真百户长悲声道:“娄室,你们完颜部人多,我们兀勒部却是人丁单薄,消耗不起。今日一战,兀勒部的勇士几乎都死光了,他们的妻儿老小只能是任人瓜分了!”
另外一个女真贵人也是摇头道:“都统,今日一战,我夹谷部伤筋动骨,若是再打下去,夹谷部就要没了。和宋人打的这样惨烈,到底值不值得?”
其他女真部落的头人也都议论纷纷,完颜娄室脸色大变,厉声喝道:“将兀勒部和夹谷部的头人拉下去砍了!”
众军士都是一惊。完颜娄室厉声道:“怎么,你们要违抗军令吗?”
两部落的头人大惊失色,破口大骂。女真军士上前,将二人打翻,捆绑了起来。完颜娄室一声令下,两颗巨大的头颅血淋淋地滚落在了地上。
女真众军都是寂然无声。完颜娄室眼光从众人脸上扫过,大声道:“石家奴,兀勒部和夹谷部的人口、牛羊都归你蒲察部了。各军整理队伍,马上进攻,不得懈怠迁延,否则军法从事,绝不留情!”
军令下达,金兵战鼓声响起,金兵们开始了潮水般的猛攻,宋军的防线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王松直起身来,背上的伤口火辣辣,身上各处的伤口一起发作了起来,痛彻心扉。
不知何时,董平站到了他的身旁,轻声道:“相公,虽然知道,总有这一天到来,可是来了的时候,心里面还是不甘! 这些狗日的番子,我还没有见上妻儿一面,就这样要死了!”
他语气平静,脸上古井不波,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波动。
王松黯然道:“好兄弟,是我拖累你了!”
董平摇摇头,对王斗道:“相公,这不干你的事情! 直娘贼的瞎老天,果然是有报应啊!”
王松沉默下来,不知要说什么,来劝慰身旁这位出生入死的兄弟。
董平似有所思,低声道:“相公,我可没有你这般光明磊落。刚开始当土匪的时候,有一次下山抢劫财物,对方殊死反抗,我杀死了一对兄弟……。
“那二人都很年轻,大的也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杀死了二人,这么多年,心里从来都没有安宁过! ”
他看着漆黑的夜色,幽幽说道:“我总以为自己能躲过去,今天看来,果然是天地循环,因果报应。今日,我就要死在这里了!”
周边黑压压的金兵潮水般扑来,将宋军的圆阵裹在中心,铺天盖地的杀声响起,一个个的女真骑兵跌下马来,一个接一个的宋军勇士栽倒了下去。
“相公,你说的好。从此刻起,我就做个堂堂正正的好人,那对兄弟也一定会见谅我的!”
董平脸色凝重起来,抱拳道:“若是你有幸见到我家娘子和犬子,还请相公照顾一二。”
董平转身离去,没有半句的豪言壮语。王松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手伸到半途,无力地垂了下来。
王松让军医包扎了一下伤口,披上铁甲,戴上头盔,拿起自己的铁枪,上了自己的战马。
厮杀许久,手底下不知杀死了多少女真骑兵。如今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王松反而感到一丝的解脱。
“杨兄弟,今日我等就要丧命于此,你不会埋怨于我吧!”
杨再兴浑身是血,脸上汗水血水混成一团,花不溜秋。听到王松的话语,他大声道:“相公,你还欠我一个娘子!等到了阴曹地府,你得给我补上!”
“一定给你补上!”
王松打马向前,缓缓走到马扩身边,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厮杀声,轻声道:“马宣赞,你流落江湖,漂泊半生,可又想到,有一日能在这国家北地,西北边陲,和王某人共杀番子,同赴黄泉?”
马扩眼中流出泪来,眼前晦暗不明。
“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