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马宣赞,又会说出怎样的话语?
“马宣赞直言无妨,本官洗耳恭听。”
“这其一,相公派出伺候,通禀折可求,让他里应外合,共击城外的女真大军,迎接忠义军大军入城。”
王松点了点头,轻声道:“马宣赞,你继续说下去。”
“其二,若是战事不利,相公立刻挥兵撤走,不得一意孤行,误了抗金大业!”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诧异道:“这样就完了?”
马扩点了点头,正色道:“相公若是答应了,就是一言九鼎,不得反悔!”
王松也是肃然答道:“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他好似已经从颓废中恢复了过来,整个人又变得精神奕奕起来。
“马宣赞,不要把此事告诉全军,影响将士们的士气。不过区区几万女真人,本官还不放在眼里。沙场上再见就是!”
马扩看他似乎有些不太寻常,不由得担心起来。
“相公,还是要小心为上,不可小觑对方。军中上万兄弟,可都是指望着你呀!”
王松笑着点了点头,心中都是苦涩。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天下之事,就是这么讽刺!就在这个冬日,让我和大宋朝廷做个了断。”
马扩心中一惊。王松最终,还是看透了这一切,知道了事有可为,何为不可为。
晋宁军寨中,刺耳的刁斗声不断响起,士卒们大声吆喝,催促里面的人赶紧撤往内城。
晋宁军监门官李位和石赟开门揖盗,趁乱打开了西门,女真大军终于攻破了外层,层层向内城攻来。
外城之中,无数的百姓从街巷各处跑了出来,男女老幼,拖家带口,人人惊慌失措,直奔内城而去。
一番激烈的厮杀,外城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数以千计的宋军尸体堆在地上,百姓的尸体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金兵踩着尸体涌了进来,潮水一般向内城的大门和寨墙上扑去。
羽箭弩矢驰飞,破空之声不绝,城墙上下不断有人惨叫着倒下。羽箭弩矢射在墙上,很快就长起了一层低矮的钢铁丛林。
寨墙后,宋兵弓手不断的从后面射出羽箭和弩矢,长枪手从盾牌和城墙之间的空隙,不断把金兵捅下城墙。宋兵人人狰狞,丝毫不顾人数上的劣势,只是用力的把手里的羽箭射出去,把长枪捅出去。
孙昂浑身血红,他拿着盾牌护在身前,在城墙上左右奔走,指挥着宋兵守城,盾牌上挂满了箭矢。
一个金兵砍翻了城墙后的宋兵,刚爬上城墙。孙昂一枪刺出,把猝不及防的金兵捅下城去。
孙昂胸口一阵疼痛,猛烈咳嗽起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崩裂了许多,鲜血又渗了出来。
城墙上的宋兵越来越少,城墙下金兵的攻势愈来愈烈,如惊涛拍岸,城墙和大门岌岌可危。
孙昂叹息了一声,看来今日要命丧于此了。
知寨衙门,大门忽然“砰”的一下被撞开,一个士卒满头大汗跑了进来,嘴里大声喊道:“徐相公,番子狂攻北门,监门官李位、石赟打开西门,番子已经进了外城,弟兄们损失惨重,退入了内城,正在和番子交手!”
徐徽言大吃一惊,看来今日凶多吉少,王松的援军,是指望不上了。
紧接着,又有士卒进来禀告。
“相公,番子人多势众,攻势甚是凶猛,弟兄们死伤惨重,只剩六七百人,恐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
徐徽言缓缓点了点头,沉声道:“传下军令,让兄弟们一定要抵挡住番子,本官马上就来!”
士卒抱拳告辞,匆匆而去。徐徽言披挂整齐,拿起长枪,对门口的亲兵道:“让夫人和小官人来大堂见我。”
他顿了顿,黯然道:“大堂堆上柴禾,本官稍后自有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