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夜没睡,孙昂不禁暗叹了一声。
“徐公,事已至此,你还不如好好休憩一下,再和番子决一死战!”
徐徽言轻轻点了点头,稍微重一点的动作,都让他天旋地转,眼冒金花。
“贤弟,你也来了。怎么,天没亮番子就攻城了,这些家伙可起得够早。”
孙昂把水碗放在了桌子上,沉声道:“徐公,城中已经断水多日,士气低落,番子绝不会放过机会。我刚才在城头打量了一下,完颜娄室不在军中,番子数量颇多,好像增加了不少人马。葭芦寨怕是保不住了!”
“完颜娄室不在晋宁军,定然是去了府州。”
徐徽言喝了几口水,精神振作了许多。
“贤弟,你父子都是英雄。只可惜我等有心杀贼,无力回天。这晋宁军,怕是要毁在我的手上了。”
孙昂世代将门,正是当年驰援太原城的猛将孙翊之子。孙翊率军救助太原,所部官军叛乱,孙翊被部下所害。孙昂继承父志,继续抗金,不过今日看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孙昂笑道:“徐公,王相公有词云: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即便你我今日身死于此,也要多杀几个番子,出出我胸中的一口恶气!”
晋宁军和太原中间隔着黄河和吕梁山,金人隔绝黄河以西,是以忠义军收复太原城两月之久,晋宁军众人都是毫不知情。
“徐公,没有折相公的消息吗?”
折可求和徐徽言是儿女亲家,徐徽言当日驱逐夏人,又把府麟丰三州还给了折可求,二人的关系,自然是非同一般。
“番子势大,兵锋正盛,折可求只怕也是自身难保。”
徐徽言长长叹了口气。完颜娄室离去,肯定是对付折家军。女真人兵锋正盛,铁骑之下,只恐府州也是艰险重重。
“番子兵强马壮,娄室军更是名闻天下,也不知这天下,又有谁是他们的敌手?”
徐徽言一声长叹,旁边的孙昂却是摇了摇头,当面否决了他。
“娄室军虽然悍勇,我大宋也有虎狼之师。旁人或许不济,王相公的河东忠义军,却是实实在在的精锐,不然也不会东京城几场血战,斩杀完颜宗望,让番子心惊胆战!”
“贤弟,你所言甚是!”
徐徽言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了下去。
“也不知王相公现在何处,若是他能前来增援,晋宁军之围必解。只是如今看来,咱们只能自救了。”
从太原四百多里而至葭芦寨,山路险狭,涧道阻深,不通牛车。及渡黄河,尤为艰厄。 靠着王松来援,无异于痴人说梦。
孙昂神往道:“听说王相公一杆铁枪,有万夫不当之勇,人称“赛霸王”,又称王铁枪。他要是来了,倒可以和你这位武状元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英雄豪杰!”
他毕竟年轻,对于坊间传誉天下、铁枪无敌的王松,有着莫名的好奇和崇拜。
“贤弟,王相公使的可是铁枪,我是万万不及了。”
徐徽言摇摇头,神往道:“哥哥我只是武举及第,真正的高手都在民间。不要说王相公,就是他麾下的什么金枪将铁锏将,我也是断然不敌。”
万军从中厮杀,几十斤的铁枪,只是拿在手上,时间长了力气也有所不济,徐徽言自认自己绝难做到。
孙昂点点头,刚要说话,士卒满头大汗进来,一脸喜色,说是有军情传来。
“禀告相公,太原城已经被忠义军攻破,王相公也已挥军北上,请相公和孙将军再坚持些时辰,王将军大军克日即到。”
前来报信的汉子单膝跪地,镇定自若,满脸风霜之色。
徐徽言和孙昂都是一惊,徐徽言不由得站了起来,颤声道:
“义士请起,请问你是从何处得知这些消息,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