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左副元帅完颜宗翰的带领下,自云中府出兵,连克朔州、代州、忻州、石岭关等晋北军事重镇。折可求弟弟折可与防守代州崞县死节,折可求的另一个弟弟折可存亦驻兵于此,被俘后逃归病逝,年仅三十一岁。
靖康元年,金人围攻太原城,折可求所率麟府军与之鏖战,来自建宁寨的几千精锐全部丧失,其中不乏折姓子弟,可谓是损失惨重。
折家子弟前仆后继,为国捐躯,在府州深得士民人心。可代价也是坟冢累累,而且多是英年早逝。
街道两旁的屋檐下,密密麻麻,横七竖八,躺满了士卒。一些士卒身上盖着脏乱不堪的棉被,另外一些士卒则是几个人紧紧挤在一起,全然不顾气候的寒冷,呼噜声震天,酣然入睡。
巡逻的士卒看到折可求等人过来,想要唤醒周围沉睡的士卒,却被折可求伸手拦了下来。
连日的恶战下来,许多将士已经几天几夜没睡。金兵耐力持久,一波接一波的车轮战,让这些自小习武,吃惯了苦的西北汉子们也是难以招架,疲惫不堪。
今日下雪之后,金兵终于鸣金收兵,潮水一般退去,暂时偃旗息鼓,大家也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沿着绕城的街道向前走去,街道两边全都是东倒西歪、正在睡觉的士卒,他们姿势各异,全然不顾天气的寒冷。巡查的将士个个都是脸色凝重,人人脸上无光。
“瞧瞧你们干的好事!”
折可求冷冷地扫了一眼垂头噤声的折家子弟,他看了看漫天的雪花,皱起了眉头。
“传令下去,把府衙里面的被褥全部拿出来,士卒分成两拨,一拨回屋睡觉,一拨在外巡逻。”
这天寒地冻的,若是冻坏了身子,还那里有力气去和金人缠斗。
折家子弟们赶紧答应,有人一溜烟跑了出去,直奔辎重库房。
众人进了州衙,还没有走进后院,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的惨叫声和呻吟声。这里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伤兵场,上千的伤兵聚集在这里,进行手术和疗养。
“军医,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这条腿啊! 我才十七,我还没有成亲,我还要杀番子!”
一个士卒难忍腿上的疼痛,放声痛哭了起来。
许多伤兵都是目光呆滞,一起看着哭喊的士卒,面色苍白。
军医看了看周围,无奈说道:“兄弟,你这条腿骨头已经碎了,若是不把它切掉,把伤口处理了,你这条小命恐怕都没了!”
士卒捂着脸哭了起来,不知是恐惧还是绝望。周围其他的伤兵个个脸色茫然,黯然神伤。
突然,远处病床上的一名伤兵从腰间拔出短刀,刺向了自己的脖颈,然后用力拔出。
鲜血迸溅,伤兵身子向后摔倒,重重倒在床上。他两眼圆睁,似乎很不甘心。
“你这又是何苦……”
军医阻挡不及,眼看士卒气若游丝,他微微摇了摇头,无精打采地离开。
几个绷带满身的伤兵跪在自杀的伤兵周围,个个哭出声来。
军士上来,抬起自杀士卒的尸体,向营房外走去。一众伤兵都是看得清楚,伤兵的腹部已经腐烂,左臂处鲜血不断渗出,原来他的左臂已经断掉。
房间里,到处都是哭喊声和呻吟声,重伤员们缺胳膊断腿,受伤之处白骨森森,惨不忍睹。战场上的杀戮,残忍而又无情,一旦重伤,必定是痛苦万分。
相对于伤兵们的惨状各异,病房里面的环境倒是宽敞明亮,干干净净。军医们虽是满头大汗,却也忙而不乱,挨个为士卒清理和包扎伤口。
一个房间里面,热气腾腾,折月秀正在和一群女子洗涤和蒸煮布条,把干净布条晾起来。 她满头大汗,却是全然不顾。
看到折可求等人进来,屋里其他的女子纷纷行礼出去,屋里只剩下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