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平道了谢,刚要离开,却被马五叫住。
“以后不要叫我们什么官爷,军爷,叫军哥就行,这是军中的规矩,讲究个人人平等,这是相公教的,要记住了!”
刘兴平赶紧答应,转过头又微微摇头。这忠义军,果然是规矩不少,不过让人听着心里暖和。
登记的官员十分和善,他们仔细核查了刘兴平的地契,让他签字画押。刘兴平登记完,拿到了一张收据,上面盖有官府的官印,登记的官员郑重交待道。
“刘兄弟,这是收据,拿好了,到时候凭这个拿新宅子,千万不要弄丢了,否则非常麻烦!”
刘兴平收好收据,千谢万谢,随工地的工头离开。官员看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偌大一个太原城,有地契的,这是第178个,想起来让人伤感啊。”
另外一个官员也是叹息道:“番子围城两百多日,城破之后,城中百姓拼死杀敌,损失殆尽。百姓逃命,自然要带上紧要之物。这178人,都是太原城百姓,留下的血脉啊!”
晚饭是咸菜和白花花的米饭,刘兴平吃饱了肚子,跟着工头一行人,向南走了大约两三里,看到几个废弃的村落,他们在其中一个村子停了下来,原来这就是他要暂时居住的地方。
“也别嫌弃,这狗日的乱世,由不得咱们挑三拣四,能活着就成。”
工头也是满腹的伤感,他指着几间破屋,递过来一包破旧的棉褥。
“有时间自己收拾一下。这是给你的铺盖,将就一下,过些日子再换。”
工头离开,刘兴平推开破旧的木门,看看四壁萧然的简陋,心里反而升起了一丝希望。
仔仔细细打扫完房间,他又去河边打了水回来,洗干净了变形的铜盆和粗碗,连桌上残破的铜镜也是没有拉下。
躺在床上,直到夜色深沉,听着窗外的昆虫声,透过破窗是满天的星斗,他仍然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终于,他可以放心地安稳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