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陈东才冒出一句话来。
“早就听说河东忠义军精锐之师,纵横天下,如今观之,虽古之孙吴,亦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陈东摇头晃脑,神情激昂,颇有些老夫聊发少年狂之感。
“如此强军,在下也是心旌摇曳,不能自已。难怪朝廷中的那些尸位素餐之辈百般刁难,如此强军,谁能心安!”
欧阳澈心里面一惊,转过头来,诧异道:“陈兄的意思,朝廷会插手河东忠义军?”
“欧阳兄,王相公练兵之法,冠绝天下,当年以残兵乌合之众,尚敢与女真大军一较高下,何况今日兵强马壮!”
二人相识多日,志同道合,早已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是以陈东说话,也是毫无保留。
“欧阳兄不在朝堂,不知这朝中尽是公心私用之无能之辈,节制藩镇,勾心斗角,这些人再也熟悉不过。王相公无论是胜是败,过不了多久,朝廷就会插手河东军中,恐怕你我也要受到牵连。”
“陈兄,在下倒不怕什么牵连。”
欧阳彻嘴角轻轻一撇,脸上浮起一丝傲色。
“如你所说,忠义军兵强马壮,军纪森严,善于火器,此次北伐,应是胜算极高。我就不信,到时王相公立了大功,官家还会过河拆桥,治他的罪不成? 若真是如此,我欧阳澈第一个到朝堂喊冤!”
陈东不由得一阵苦笑。欧阳澈太过刚直,意气用事,却不知朝堂之上,居心叵测之人比比皆是,哪有他想的这么简单。
如此雄兵,只要打上一两次大仗,便可无敌天下,即便官家有心偏袒王松,可那满朝的文武大臣,如耿南仲、秦桧之流,那一个是省油的灯。
“欧阳兄,你可知道,值此北伐之际,王相公为何不从河北忠义军调集一兵一卒?”
“这却是为何,还请兄长告知?”
欧阳澈微微一愣,陈东的话,让他想起了军中的谣言。
“王相公草创河北忠义军,便如河东忠义军一般,谁知朝廷又安置了河北处置使张浚,以及副使万俟卨之流。这些人在军中上下其手,使得军中将领个个心怀鬼胎。王相公失望至极,这才……”
欧阳澈心里一“咯噔”,果然有人掣肘,见不得王松执掌两河如此雄兵,怪不得王松在军中,从来不谈河北忠义军之事。
也不知这样,对河北忠义军来说,对朝廷来说,是福是祸。
“众位兄弟,宣抚司下河东忠义军今日成军,各位都坐下听宣,本官已经奏明朝廷和陛下,今日便正式册封。”
中军大堂中,王松大声喊道。下面的一众将领一起肃然而立,抬起头看着王松。
屋中众人,此刻都是心潮起伏,心中充满期待。大军出征前,各军的主将虽然已经带兵了许久,但却从没有正式的任命。
马扩上前,大声念道:“河东忠义军任命如下。马扩为宣抚司参谋官,陈东为宣抚司参议官,欧阳澈为书写机宜文字,王伦为营田副使、解盐制置使,王大节为公办干事……”
“多谢官家,多谢相公!”
一众幕僚一起上前,肃拜参见。
“兹任张宪为河东忠义军统制,总领一切军务,众将皆归节制。”
“末将领命,多谢相公!”
张宪脸色严肃,躬身领命,退在一边。
他在东京度日如年,郁郁寡欢,上有文臣节制,下有同僚之间勾心斗角,现在终于又可以征战沙场,心情莫名舒畅起来。
马扩继续大声说道:“任命张横为宣抚司副都统制兼河东忠义军中军统制,所辖5000人; 董平为宣抚司副都统制兼河东忠义军踏百军统制,所辖 3,000人。”
董平和张横一起上前,肃拜道:“末将领命,多谢相公!”
王松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