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依静水河,宫城外围依照山坳走势,形成了天圆地方的独特格局。整个宫中,林木葱茏,花草繁盛,亭台楼阁,交相辉映,仿佛容纳了世间所有的美景。宏大的斗兽场于富丽华美的皇宫之中,亦显得平庸。
这天晚上九点钟,斗兽场迎来了它的第一次演出。
一大早,苏荷卫鞅收拾打扮了一番,便来到了皇宫后面的祠堂。六年来第一次回到皇宫,他要先去探望自己的母亲。他跪在母亲的牌位前,虔诚地祈愿。苏荷卫鞅生的一副标志的脸庞,下巴略长,额头略窄,显得整张脸成熟了三分;他眼睛不大,眼角尖锐,末端上扬,但是,双眼皮很宽,嘴角也有些上扬,又多了三分阴柔之气;不过,再配上高挺的鼻梁与浓密的眉毛,倒也看不出女子气,也看不出老气,反而锐化了他的棱角,让整个人看起来孤傲、阴鸷且沉稳,端是一副少年天子的模样。此时,他目视前方,神色庄严,心里却有千丝万缕的心事。在苏荷卫鞅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因此他对母亲几乎毫无印象,只能凭照片找寻关于母亲的点滴。但是,有一点苏荷卫鞅是知道的,母亲是人类,因此她注定不得见天日。人神殊途,不可同归;她的存在,是皇宫最深处的秘密。六年的时间,苏荷卫鞅成长了许多,但他更坚定了心中的信念他要给母亲,表妹以及所有人类一个公道;他要用一生去打破人和神的藩篱,哪怕颠倒众生;他愿意用任何代价,换取神与人之间本该有的平等,哪怕痛苦与杀戮!他永远不会放下,表妹、人类也不用再躲躲藏藏。许久之后,苏荷卫鞅才起身,往父亲苏荷纵横的宫里走去。
斗兽表演还未开始,太子苏荷卫鞅和皇上苏荷纵横并排而走,一起前往斗兽场。今日的场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因此,两人的打扮跟往日里这类活动的差不多。苏荷纵横,身着黑色纹金国风朝服,面色严肃,虽然年纪很大了,眉眼间却不见疲惫之色,反而霸气侧漏。不过,对于苏荷卫鞅来说,这却是他六年来第一次参加公共活动。六年前,他被父亲苏荷纵横强制离开皇宫,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学习,直至近日,才刚刚归来。他穿了件跟苏荷纵横相似的黑红配国风朝服,从后面看,若不是一胖一瘦,压根分不清哪个是皇上,哪个是太子。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流,皆由护卫们簇拥着往斗兽场走去。
才刚刚晚饭的时间,观众席上便有稀稀疏疏观众到来,一眼便看见一位面容气质都很出挑的白衣少年,端坐在临近荣誉席的位置上。只见少年一席国风白色单衣,腰系黑色带钩;满头白发如瀑布般散落在肩头与身后;细碎的刘海随意地分成两缕,杂而不乱;右边的碎发半拢在耳后,随发丝走向锢着金丝树叶状流苏,与雪白的肌肤相映成趣。少年面容淡然,神情冷漠,一双黑色的眼睛泛着微光,仿佛镶嵌在白玉上的宝石,华贵而纯洁。只是细看这双眼睛,却见焦灼期盼之情从中涌出。
不一会儿,观众越来越多。这时,白衣公子旁边也来了两位贵气十足的观众。一位是年老点的中年男子,身着黑红相间国风深衣,神色严厉;一位是年轻人,着浅色襕衫,温文尔雅。见两位过来,白衣公子便唤父亲!哥哥!随即相邻而坐。众神一眼就认出,这位中年男子正是赢国的丞相朱合权起;听闻其长子博学多才,颇有古儒大家之风范,想必这位浅色儒服的年轻人,就是那大名鼎鼎的才子——朱合唐离;旁边那位白衣公子,便是丞相二公子——朱合唐飞。说起朱合家族,也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了,更是出过不少的高官和才子,家族生意也是十分红火。众神议论纷纷,唠着别家的家长里短。更是有有心人,专门定了朱合家旁边的座位,试图跟这位位高权重的丞相拉拢关系。
朱合唐飞端坐在自己位置上,行为举止颇有修养,他时不时看向荣誉席,既期待又焦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朱合唐飞清贵的绝世容颜,引无数在场者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