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草长莺飞,空气中漫着丝缕幽甜,屋子若敞着窗门,风起便是一阵沁人。
是迎春花的花香。
摄政王府内的各处,散落着嫩黄色的花瓣,娇小柔嫩,香气却十分浓郁。
新造的莲塘内,静水东流平无波,却因一阵微风皱了浪。青空云淡下,倒是个踏青的好时节。
但摄政王府内,谁也没功夫去欣赏这份美景,是个人都聚在无涯轩内外侯着。
几缕日光从窗户的缝隙透进了早先置好的产房,正好打在繁星汗湿的脸上,繁星被光线晃了一阵,一口气还没呼出来,腹部的绞痛便让她喊出一声惨叫。
“啊——!!”
“王妃,用力啊!!”两个稳婆挥着汗水在床前叫唤。
有那么一瞬间,繁星都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因为实在太疼了,这一疼就从半夜疼到了天光亮,足足四个时辰。
“王妃,快看到孩子的头了!”
孩子?
对了,她在生孩子!!
先不论这古代的生产条件如何,光这疼痛,就让她受不了得用两只手乱抓着床上的被褥。
钟嬷嬷一边给她擦汗,一边助威。
“姑娘再用些力,就快出来了,千万别松了力气……“
她哪敢松,一直咬牙坚持着,只是这疼好似看不到尽头,一直在疼,疼得她恨不得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嬷嬷……我疼……”她是真疼。疼得就要没力气了。
“姑娘再忍忍,咱们含片人参,挺过去就好了!”
“是啊,是啊,这第一次生产都是这样的,有过一次,日后就好生多了,王妃身子骨娇小,头胎自然艰难些,不过万事有我俩在,我们姐妹经手的产妇千八百的,从未出过一次事儿。”
听着稳婆的话,繁星咬牙忍住这削骨似的疼,握紧了嬷嬷的手,咬着牙根,嘶喊着努力将腹中的孩子往外头推。
但是孩子就是不肯出来,怎么使力都是那样。
“嬷嬷,就不能拿刀子剖吗……”她疼得不行了,胡乱地说道。
“姑娘胡说什么呢,这哪能用刀子,呸呸呸,不吉利的。”
繁星苦笑,脸白得就像是一张白纸,好几次她都觉得眼前是一片黑的。
疼啊!!
齐湛……
他在哪!?
她要生不下来了啊!
“滚!!”
一声冷喝,夹杂着迎春花的香气,从门扉出袭来。
产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吓得跪到了地上,大喊着“王爷,不能进啊,产房不吉利!”
“湛儿,你不能进去……你进去也没用!!”
是齐王妃的声音。
但是显然她根本拉扯不住儿子,只能咋呼几声。
“好了,你让他进去,他在外头都快把地板踩碎了,进去看着也好,他也是着急。”
“我当然知道他是着急,可着急没用,他真帮不上忙,你忘了,我生他的时候,你也着急,可你进来有个屁用,脸比我还白!差点自己就晕过去了,要不是云嬷嬷警醒,你都能把脑袋磕出个窟窿。“
齐老王爷听了,脸色囧然,耳朵根都红了,一群奴仆瞧着,他拉不下脸了,甩袖喝道“你提这事儿做什么,你也别进去添乱了。”
繁星这时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听到的话也像是从山崖尽头里传出来的回声,又闷又远,顿觉得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姑娘,您醒醒,可不能昏过去!!”钟嬷嬷见她眼睛快闭上了,急得大喊。
“走开!!“
正当繁星快支持不下去时,一直握紧钟嬷嬷的手被一只手扯开,然后包裹进了无比温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