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堂姐……”
南宝衣轻声呢喃。
小堂姐的怀抱又软又暖。
南宝衣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坚果香,忍不住鼻尖发酸。
她抬起头仔细端详南宝珠,含泪笑道“都说北地风沙肆虐物资匮乏,我怎么瞧着,咱们珠珠又圆润了一圈?小公爷定然待你极好——不对,该唤他国公爷了!”
南宝珠擦去泪水,使劲儿捏了捏她的脸蛋“就你嘴贫!”
她骂完,又不舍地牵住南宝衣的手“我随他回长安,上千里路也不觉得累,每天巴巴儿的盼望,就盼望能快些见到你。可我到了长安,却没见着你……他们骂你是佞臣,骂你助纣为虐,我不信也不服气,我知道我的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娘子!”
她眉眼温柔,伸手拣起南宝衣鬓角的一缕碎发,温柔地别在她的耳后。
南宝衣鼻子酸涩得厉害。
她不肯叫小堂姐看见自己哭鼻子,打趣道“若我当真是佞臣呢?”
南宝珠坚定道“那我也要护着你!别人助纣为虐,我会厌恶嫌弃,可如果换做娇娇,那我便觉得你一定是有苦衷的!”
南宝衣心里暖暖。
南宝珠又宝贝般的取出一套锦盒“娇娇你不知道,上回天子从江南回来,逢人就说你生了一位小公主,嘴上说着小孩子惹人烦,可眉梢眼角却都是笑,虚伪的什么似的!喏,这是我和晚晚的一点心意,你收着!”
南宝衣打开。
锦盒里面是成套的金手镯、金脚镯、金项圈,不仅雕刻精致,还镶嵌着贵重的红宝石,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她谢过南宝珠,抬头就看见一位青年从竹林尽头走来。
青年穿细铠,系着梅红色的斗篷,北地的烈阳将他的肤色染成麦色,肆虐的风沙拔高了他的脊梁,他的五官更加深邃英俊,他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貌若好女的镇国公府小公子。
走近了,他把南宝珠揽进怀里。
他比南宝珠还要高出一个头,看人的时候眉眼下垂,带给人居高临下的威严和距离感,很有国公爷的气度。
南宝衣福了一礼,乖乖道“姐夫。”
宁晚舟没有搭理她,解开斗篷披在南宝珠肩头“岛上风大,回楼阁吧?”
南宝衣清晰地察觉到一丝怨憎。
她抿了抿唇儿,猜测是因为沈皇后。
当初镇国公夫妇遇难,宁晚舟想杀沈皇后,她却不惜以身挡刀,宁晚舟大约一直记恨至今吧。
南宝珠脆声道“我两年没见娇娇,你催什么?”
宁晚舟弯起唇角,声音不辨喜怒“叛徒而已。”
南宝珠心头火起“娇娇才不是叛徒!”
宁晚舟的眉眼更加深沉漆黑,冷冰冰地盯向南宝衣“追随沈皇后称帝,陷害世家,羞辱寒门,如何不是叛徒?我永远都记得,她为沈皇后挡刀的那一幕……我永不原谅。”
“才不是!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娇娇一定是有苦衷的,你怎么偏偏不听?!”南宝珠怒极,“她是我妹妹,你要怨她,便连我一块儿怨恨好了!沈皇后就在岛上,你碍着天子的命令不敢去杀她,却来对娇娇发脾气,宁晚舟你算什么男人?!”
“我也不想再因为南宝衣,和姐姐争执不休。没有提到她的时候,你我总是恩爱的,为什么一定要她掺和进来?”
“你胡搅蛮缠!”
“姐姐才是不讲道理。”
两人吵得越发厉害。
南宝衣小脸苍白。
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