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烂漫少年入眼,如朵花儿忽地放开来,只叫我觉得稀奇。大抵是见过太多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了罢,见过的如此少年,实在少之又少。轻颔首,以客人姿态跟随在他脚步后,不疾不徐。眼风不时去看他一摇一晃的马尾,竟萌生了念头,想满满握在手中,揉一把。
:"唤我谢郎、敏郎,都一样。"
淡淡的一句话,也不知晓他听见了没。
眼前阵法中书页若蝶翼扑动,呼啦呼啦扯开许多声音,其中又浮现出长剑一把。钟声入耳,我愿不很放在心上的,这是剑宗的规矩,我不过是个外来客,也无须去想哪门的规矩。俯下了身,我仔细去看那周围的书卷,又将眼神放在那剑上。
胳膊一吃力,我方才缓过神来看他。看他笑意深深,不自主也勾了唇。
:"别急,阵法不管了?"
:"为什么去宗门口,是有事?"
天施恩露,却未有滴雨沾其衣袂。风裹潮意,金发掠动,他周身现肃杀意,碧瞳冷戾,沉沉欲行风雨之势,窥探少年似柳身姿。
小重山弟子,三宗门下。
当杀。
自梢跃落,跟腱使力,如鬼魅刹那欺身而近。一手欲截少年怀中物,另一手翻覆起势,掌挟劲风,直击其心口。
人群整整齐齐站成一团,千鹤踮踮脚,仰长了脖颈,愣是半点发丝没能见到一眼。于是她挤挤这位弟子,挪挪那个位置,愣是从末尾钻到了前排。
那少女生得讨喜,装扮也多衬她几分可爱,叹只叹这位公主殿下她早有耳闻,和这副容貌只怕差远了去,长鞭带煞,加上她嚣张跋扈的性子,便将自身灵气削了个对半。
却见公主玉指遥遥一指,扫过身旁一位男子,随后又落在自个身上,她左右看了眼身边众多的弟子——啊哟,好家伙,中奖了。可她淡定极了,先理了理袖,再慢条斯理出了列,提袖虚虚向公主行礼:
“见过公主殿下。”
她非剑宗人,此次为任务而来,穿的可是花间正统服饰,能在清一色同样服饰的剑宗弟子中挑出她这位与众不同的……不愧是公主,有眼光!
秘境或有危险,但哪有人敢拂了小公主的兴趣?何况她现在闲得很,走一遭,许有什么奇遇也说不定。
如此,她抿唇一笑:“自然是愿的。”
抬眸一路迹着细碎荧光找寻,看银辉洒落一地残雪,纤风又止息,动不过眨眼一瞬,徒增三分寂。
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抬眼淡然瞧那天色又变。闻了琴音却也不动,眸扫过池中忽现那圆珠,仔细估量一番远近。这才慢悠悠转头,视线落到来人身上,囫囵将她扫了个遍。
是美酒浇透了衣裳,尽染藏一袍鸩香。
皮肉娇憨着柔态,内里又怎个模样。
来人杀机毕露,却也不见春决明拔剑。玄衣红衫的少女仅歪头看着来人,眸里飘过淡淡疑惑。
“见前辈眸光灵动,不似失目,缘何再问?”
这话要是搁别人嘴里,那可真当是十足十的挑衅了;但要放在春决明身上,那便只是她心中所想,仅此而已。
言罢,她默了一瞬,心自这荒芜之地转了一圈儿,又开口,语调诚恳:
“这珠子在下得是带回去当差的。前辈不若去别处寻寻,兴许还会再有。”
星光流转,他伸指虚抵剑尖,欣喜一并随寒芒倾泻,落在那剑柄刻字时一顿,齿间温含“霜玉”二字细细雕琢,一时陷入无尽回忆。
“我以前有个朋友叫霜…”
终于只言片语不成段,倏忽止住话头,朝师兄笑了一笑,又看去扉页。
“遑遑三十载…书剑两无成。”
他念得并不大流畅,皱眉思索字句深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