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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了，拧起眉，终于忍不住转过身来，就着卧室里暗淡得几乎像月光的夜灯，勉强打量蓝锗。

当然，在一片黑之中我能看得清个鬼。

我只是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他的下场是什么？”

我觉得这多少体现了一种兔死狐悲。

大家都是蓝锗的工具人，陈玉的下场，可以供我作为参考。

蓝锗说“他活不长久。”语调平淡，没有什么情绪，但反而这样才更令人觉得害怕。

蓝锗事不关己地画好了陈玉的生死簿。

哪怕陈玉为他做了那么多事。

忽然，对蓝锗的反感冲破了我欲自缄不言的防线，我大概是没有绷住，忽然像洪水泄闸，突然滔滔不绝地开始说起来。

“你不该这样蔑视生命，也不该把别人的真心玩弄在股掌之间。人和人都是平等的，你总是这样虚与委蛇地和人周旋，才会落到没有一个人肯真正亲近你。你的家族仰仗你，依赖你，可他们真的爱你吗？有一天你一旦失势，那些曾经追随你的人，又会继续保持对你的真诚吗。你从来看不起以德服人这四个字，你以为你很懂人心，你连陈玉那样毫无保留喜欢你的人都可以轻易舍弃。”

“蓝锗，我对你太失望了。”

我说。

弱智得像个小学鸡。

正义感突然爆棚，在莫名的激情裹挟下，我居然长篇大论对蓝锗说了这么些不成章法的东西。

是路过的蚂蚁看了都要尴尬得抠出两室一厅的水平。

我刚说完这么一长串话就后悔了。

我紧紧闭住嘴，像忽然短了电的小霸王学习机，一下子哑巴了。

我简直不敢想蓝锗现在的表情。

他一定是在用一种欣赏傻瓜自爆的表情在看我。

“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了。”

黑暗中，我听到蓝锗懒洋洋的声音，吊儿郎当地和我抬杠。

“我确定还有一个人不会这么做。”

他说。

“……谁啊。”我恶声恶气地问。

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弄个这样的口气，为什么要恶声恶气呢，在我自爆玩之后为啥态度还这么拽呢，我不应该把自己搞得这么小学鸡。

就在我忏悔的时候。

忽然，蓝锗就着我背对他的姿势，乘势揽住我的腰，把我往后一拖，扯到他怀里。

“你，蓝姚。”

他笃定地说。

“只有你还会关心我。不是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