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伸到笼子边，小白鼠嗅了嗅我的手指，对我表现出一种天然的亲近。

我不自觉笑了一下。

虽然在这样的场合里，笑好像是一件极其不合时宜的事。

而蓝瑶则背着手，表情高深莫测，他默许精神上已经精力憔悴的我和这只小白鼠玩了一会儿，随即，他点燃了刚刚被他随手取下的画。

不知道是画布的材质原因，还是颜料问题，亦或者是其他，总之这幅画燃烧得非常迅速，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就烧成了一小堆灰。

蓝瑶随手将画灰取了一点，喂给小白鼠。

——

我反应过来，想拦住他，可他单手就制止了我的反抗。

小白鼠只吃了两口，忽然眼睛就开始咕噜咕噜疯狂乱转，随即，刚刚还很温顺的小动物，发了狂似的，冲我龇牙尖叫。

“……兴奋剂。”我感到浑身上下都发冷。

原来蓝瑶想要的是这个。

“就是这么回事。流传了几个世纪的神秘活力药，我们现在只能复原80，当时的人们把这种药藏在了颜料里，留在了画布上……真有意思。”

蓝瑶轻松地说。

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冲他吼道“你和姑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这是毒药，毒品！”

“我还打算找个机会给蓝锗喂上一麻袋呢。”蓝瑶笑得云淡风轻的“你刚刚问了三个问题，现在还剩下一个。”

蓝瑶满不在乎地把已经头破血流的小白鼠丢到一旁。

那小白鼠用尽最后一口力气将自己撞向铁笼的栏杆，随即一命呜呼。也许在极致的疯狂里，他已经感受不到一丁点痛苦。

我把脸撇过去。

我不喜欢看这种场面。

这让我想起记忆中那只在蓝天白云，明媚阳光下爆死的猫。

那只尸体被轮胎压扁，发烂发臭的猫。

太可怜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很在意这个项链。”

我抬起眼睛。

那一瞬间，教堂的光线从彩窗的缝隙照射进来。这是这个昏暗教堂中唯一的光。

我有一瞬间的恍神。

就在这时。

忽然——

嘭嘭！

几声干裂的燥响，撕裂了这个教堂内部诡异的安静。

“啧！”蓝瑶反应地很快，他一把扯住我，力道大得不容我反驳，把我往后拖。

他正准备把我从后门带走，就在这时。

哗啦一声。

阳光倾泻而入。

从屋顶。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想象不到的人从天而降。

他穿着一身黑色战术服装——或者干架专用服——或者随便你怎么说。

反正他认真起来找人麻烦时，总是穿着这样的行头。

特殊材质的弹力衣裤包裹住他孔武有力的强健躯体，黑色的绑带从前胸绕到后背，腰的两侧各有一把手枪，背上还背着一把长枪。

——武器之王也不会比他更花哨了，在出场这一方面。

蓝锗一记扫腿，蓝瑶不得不蓄力往后退，在两人的你来我往之间，枪林弹雨，密密麻麻的子弹划出无序的抛物线，我下意识地抱着脑袋躲到祭坛的后面，心道这两个人都他妈疯了，在这里搞枪战！！

而不久之后，枪声就像刚刚响起的那样突兀的，停止了。

像一场来去都迅疾的暴风雨。

蓝瑶捂着胳膊，像是受了伤，在我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他的同伴——不知道哪里突然冒出那么多黑衣人，掩护着他撤退了。

我有被抛下了。

我咂咂嘴。

就着还蹲着的姿势，一点一点地做圆规运动，把自己的面向调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