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鱼一样被困在透明墙幕另一端的我,忽然感应到了什么。
是声音的涟漪。
是有人在呼唤我。
是有人想把我从混乱的回忆沼泽中拉回岸上去。
我睁开眼睛。
向宇坚毅冷静的面庞出现在我眼前。
我下意识地向他伸出手——
轰然倒塌的墙幕,让整个水立方顷刻间四散、崩垮。
我像坠入温柔的海。无数透明气泡升腾,轻盈地把我托举出海面。
向宇一把紧紧回抱住我。
“没事了,别害怕,猫我已经安葬了,别怕。”他边吻我的鼻尖,边安慰说。
“猫已经没事了。”
“所以,你也没事了。”
“别害怕。”
“别害怕。”
“不用再害怕了。”
……
“猫已经好好地被安葬了吗。”许久后,我泪流满面地低声道。
不知道是问他,还是自言自语。
“已经没事了,你瞧。”向宇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图片,那是一个插着木牌的坟墓。木牌上挂着花环,上面刻着纪念去天堂的猫。
无论换多少次手机,这张图永远在向宇的相册里。
永远为蓝姚而留着。
……
我虽然经常把tsd挂在嘴巴上说,但众所周知,能开口说出来的东西,压根就不算什么大事。真正的阴影,一定是深深、深深地埋在心海的最底层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那只猫,会变成我一切伤痛回忆的原点。
nlex。他说每个人都会有lex。
对我来说,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只猫藏在我记忆的深处,然而时不时,他总是要从我的脑海里蹦出来。
就像最后一刻还渴望地看着蓝天一样,也许他也希望我能够再次想起他吧。
想起那只偷偷溜进蓝家后院,调皮又可爱,总是在蓝姚开心的时候陪伴他的小小猫。
向宇抱着我,从楼下抱到床上,他又去给我拿药,但是当他走回来时,发现我的情绪又好些了。
我自己把包裹自己的毯子拿掉了。
向宇把水和药拿过来,说“好些了?”
我抬头冲他微微一笑,他愣了下,说“看上去是好些了。”
“我也不能一直在回忆里出不来吧,”我靠在厚厚的垫子上,目光放空,用猫看向天空的角度看向天花板。
我知道天花板之上,是美丽的夜空。
“去楼顶透透气?”向宇说。
我转过头看向他,咧嘴笑说“想画画了,楼顶有灯吗。”
“给你现架一个也不是什么难事。”向宇随口说。
于是各自分工,向宇像个电工一样扛着工具和灯上去了,我则去把闲置了很久的画具拿出来。
我在楼顶小坐了片刻,看向宇像个真正的装修工人那样布线、做灯架,粗糙的原木板在他手下神奇地化身为颇有北欧风格的原木灯架,然后,他把暖色的灯仔细地装上。
他好像什么都会。
夜风吹得他衣角翻动,我忽然有些动心。
“那啥……你会修电视机吗。”我突发奇想,歪头问道。
向宇眼皮都没抬,漫不经心地说“看两天书应该能学会。”语言间尽是自信。
我哈哈笑起来。
向宇把等给我架好,又熟门熟路地把画架摆上,然后,他冲我抬抬下巴。
我从露台上跳下来,卷起袖子,说“我今天晚上可以熬夜吗。”
向宇刚想说话,我指指头上。
他随着我手指的方向一起抬头向上看,只见星河浩瀚,闪闪耀耀,一切烦人的烦恼和苦难,好像都被吸入这炫目的银河,然后,所有渺小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