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
……
“我问你,为什么有的人会无条件地服从另一个人,愿意为他做一切不合理的事啊。”
第二天,我和艾米粒打电话。
梦中的回忆我没有和任何人讲,但是我必须找个宣泄口,把梦中那愤懑、委屈、疑虑的情绪统统释放出来。
“因为爱情?”艾米粒想都没想,极其敷衍地脱口而出。
“不是爱情。小孩子而已,哪来的爱情……”我含含糊糊,同时又严正抗议道“我在认真向你请教呢。”
“哦?那就更好解释了。小孩子又好骗,又好控制,如果从小洗脑的话,无论是去做还是做童兵,都很简单啊。这就好比我最近看的一个漫画,大反派收养了许多孩子,用爱养育他们,然后教唆那些孩子自愿为他献身奔赴死亡……[1]怎么样,很夸张吧,漫画家还真敢画呢。”艾米粒见我是这个态度,口气正经不少,但是说道最后,又拐到漫画上去,还吐槽起来。
可我却心惊胆战地沉默了。
因为我知道,这种事,并不夸张。
“这种情况肯定是情感ua嘛,对你好,让你离不开他,然后不断暗示你要服从,要完成他布置的任务……怎么,你准备对向宇实行ua计划了吗。”
艾米粒还在开玩笑。
“ua?”我却忽然被点醒。
过去的记忆中不知道为什么,只有姑姑对我好的画面。而近年来随着我记忆的不断恢复(有可能是因为药物作用的消退),新的记忆碎片,正逐渐补完出一个不一样的姑姑。
一个……会对小孩实行终极ua的可怕女人。
对你好是有目的的。
如果你玩不成她的期待,她会飞非常伤心。
也许蓝瑶并不吃这一套,但是对我来说,我却很见不得姑姑伤心。
姑姑控制我和控制蓝瑶的方法大概不一样,要对付我,情感ua就足够了。
只要蓝姚不希望他的姑姑失望、难受,蓝姚就会勉强自己做他不喜欢的事。
姑姑常常对他说“你是最重要的,你是最重要的,你是最重要的。”
谎话说多了,傻乎乎的蓝姚大概也就当真了。
……
我因为前一晚的梦,一整天都魂不守舍,晚上做饭时切到手,向宇回来时,我正呆呆地看着地板,地板上血水混着早就解冻而无人处理的肉和鱼的粘液,模糊成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蓝姚!”向宇大喝一声,我猛地一抖,回过神来看向他。
他顾不得放下手中的外套,只匆匆把手里碍事的东西往平旁边一丢,疾步走过来,抓起我的手。
“……小伤。”我淡定地说。
“……”向宇眉头深深、深深地蹙着,他大概想发火,但是忍住了。只是立刻让我把伤口清洁干净,随后喊医生过来。
“这伤口看着吓人,其实还好。”等医生走后,我盯着包成纺锤似的手指,还有一种在梦中的游荡感,仿佛像是吃了毒蘑菇,整个人还处在神志不清的状态。
向宇把湿毛巾拿过来,他亲自动手,用力地在我脸上抹了两把,说“清醒点。”
“……”我看着他,又笑了。
“别傻笑!”向宇真的怒了,他把毛巾丢到一边,在我身旁坐下,握住我没受伤的另一只手,说“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这种话说得出口吗?说我姑姑蓄意把我往向令平那边送?
说我姑姑就是把我当成一个童娼?
还是说说,姑姑在我心中的形象是怎么样突然之间坍塌,而我到现在好像都还没有缓过来?
“算了,不想说没事。”向宇忽然又松了口气,他把西装马甲也脱掉,只剩下贴肌肤的衬衣,然后,把我紧紧抱住,抱在他的怀里。
我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