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展颜相当热情地挥手送别“徐助理，钱律师辛苦了！”

乔苍睨了眼被她抱在怀里的公文包。

“现在心情好了吗？”

宁展颜笑眯眯地拍了拍公文包“还行吧。”

天上砸下来这么一块金子，谁心情能不好？

“好。”乔苍支起长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看着她说，“那现在，跟我聊聊。”

宁展颜迟疑了一瞬，还是选择坐回了原位。

毕竟拿人家手短，她还拿了这么多。

“你想聊什么？”

乔苍不疾不徐地道“聊昨晚没聊完的话题，关于岑以宁的。”

昨天晚上他们俩情绪都太激动，根本谈不成。

而放任误会拖下去，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宁展颜听到“岑以宁”三个字，清丽的眉眼淡了淡，却低头搂着怀里的公文包，挤出个相当配合的笑容“好啊，你说。”

毕竟是他养了四年的小东西，乔苍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轻轻吐出口气。

“阿宁，我承认十年前那天晚上，在车上第一眼注意到你的时候，的确是因为你外形和岑以宁酷似……”

宁展颜忽地笑了，阳光下，那双清眸亮得出奇，透着水晶钻石般的冷辉。

“除此之外呢？你是不是还有一点愧疚？”

一点……撞死她弟弟，让她母亲差点变成疯子的愧疚？

乔苍微微凝眉“什么？”

宁展颜唇角笑意更深，眉眼都弯起来。

“我用错词了，我应该说，你是不是还有一点同情我？同情我弟弟刚刚被车撞死，母亲又在医院昏迷不醒。”

秋末冬初的阳光没什么温度，却亮澄的，照在她细如白瓷的脸上，像一张完美的假面。

乔苍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他最近的确在查宁展颜弟弟当年那起车祸，他知道那是她心里的一块疤……他想给她个真相，替她抚平。

但查下去的线索，却让乔苍头一次觉得后怕……

十年前，宁展颜弟弟死的那晚，正是他不惜一切追杀霍景行的时候。

当时霍景行偷走了他的车，在偌大的皇城里逃窜……而乔家的杀手穷追不舍，在这个过程中，霍景行撞死了一个小孩。

当年乔苍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命运顽劣，如今兜兜转转一圈，他回头重查，才发现那晚被霍景行撞死的，居然正是宁展颜的弟弟……

事情与他无关，却是因他而起。

乔苍头一次尝到了后悔的滋味。

而眼前，依然是宁展颜亮到刺人的眼眸，乔苍避了避她的视线，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可笑，居然在一个个女人面前怂成这样。

乔苍轻吸了口气，打算把一切说清楚，她想发脾气想闹，还是想宰了霍景行报仇，他全部接受。

“阿宁，你弟弟那起车祸……”

“九哥！”就在这档口，一道女人娇柔的嗓音插了进来。

乔苍眼底掠过一丝被打断的不耐，掀起眼皮，只见仍然穿着病房的岑以宁已经朝他小跑过来。

女人脸上的笑容明媚单纯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