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屋里众多复社子弟,刘锡命脚步顿了顿,随即大笑道:“众贤才尽在此处,莫非是在讨论什么大事不成?”
“哈哈哈,正是在说邓州之事。”
屋内皆是坦之人,说的又是天下事,陈子龙当即便笑着回道。
“那正好”,刘锡命一脚迈了进来,“我将邓州刺史也带了过来,咱们正好一起讨论讨论。”
当下屋内众人便将刘锡命邀请到上座,一行人等依科举顺序依次坐下。
窦玉泉为地主,当仁不让地抖了抖衣裾笑道:“看到大家对我邓州如此关切,我邓州上下实在与有荣焉,这说明我们工作做的还行。”
“哈哈哈”,顾炎武等人又是一阵哄笑。
当下,顾炎武便牵头将自己等人关切的一些邓州事务向窦玉泉一一询问,大家都比较关切的是邓州为何能够与其他州县不同,在保得地方平安的同时让百姓安居乐业等等。
窦玉泉也颇为直接,除去刘家在里面参与的事之外,其他诸如民兵制度、一体纳粮等问题也都一一解答。
面对顾炎武提出地方官绅为何能够同意一体纳粮这个问题,窦玉泉假装苦笑回道,邓州位于中原腹地,在他来之前便已经残破不堪,哪里还有多少官绅剩下,因此才得以推行此事。
眼见屋内的一帮好友有要变成大同社小迷弟的趋势,陈子龙终于开口了。
他起朝刘锡命和窦玉泉两人拱了拱手示意,“大同社能够造福一方百姓,确实是邓州之福,有关大同社种种我不多问,我只想问无疆兄一句,汝意何为?”
见陈子龙死死地盯住自己,刘锡命毫不怯场地起大笑,“自然是保我华夏基业长青,护我生民富庶康宁。”
刘锡命进一步笑道:“我大同社的主张并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其中种种都曾对大家详说,刘某再次重申一遍,我大同社所求者,是为建立公平公正之世界。”
陈子龙一脸凝重,“请恕我直言,以陈某观之,大同社的做法之中似乎并未考虑朝廷如何如何,你们实行的这些政策都是自作主张,这又是为什么?”
“哈哈哈,原来人中兄是担忧这个。”
刘锡命大笑着看了看窦玉泉,转头换了个话题问道:
“人中兄可知道张溥张乾度被贬黜之后在家做些什么?”
陈子龙和顾炎武等人俱是一愣,怎么又扯到复社领袖张溥上了。
关于张溥的谋划,陈子龙也有所耳闻,见刘锡命如此发问,他当即脸色一变有些不安了。
刘锡命笑了笑示意李彪将房门关上。
屋中的光线顿时暗淡了许多,让屋内一帮士子的表变得捉摸不定起来。
“这里都是自己人,刘某也实话说了吧,听闻张乾度一直在家谋划推动周延儒复归首辅,这事应该没错吧?”
“周延儒是什么样的人大家想必也清楚,张乾度这么做的心思我也清楚,据说周延儒有把柄在他手里,要是周延儒得以上位,想必朝政便要把持在张乾度手里了。”
笑着看了看脸色大变的陈子龙等人,刘锡命反问道:
“敢问人中兄,张乾度弄朝政于股掌之中,这是将朝廷放在什么位置?”
“这,这,乾度兄也是为了天下才出此下策”,陈子龙额头冒着冷汗支吾说道。
“我大同社也是为了天下啊!”,刘锡命步步紧,“凡治政,必先谋其根本。”
“乾度兄看到的根本是朝廷,所以他只能想到控制朝廷从而推动改革。而我大同社看到的天下根本是百姓,是以我等做事当然只能从基层做起。”
“虽然乾度兄与刘某方法不同,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而已,诚可谓殊途同归是也,却没想到竟然让人中兄误会了,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