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雅兄,如何?这防疫资金就算到手了,咱们也可以干正事了。”
孙传庭尤有些不敢相信,这就完事儿呢?一刻钟不到的功夫便筹了二十万两银子?
孙鉁和顾炎武等人也都傻了眼,二十万两银子说起来轻巧,但已经相当于河南一省全年用白银缴纳的赋税了。
刘锡命一边偷乐一边赶忙打个圆场,“大家也不要想多了,这纯属寅吃卯粮,摊下来一年也就四万两银子而已。”
顾炎武跃跃试道:“这个,既然来钱这么快,咱们何不多发一些照牌,如此就连朝廷的财政困难也可一并纾解了。”
“胡闹,这种事哪能张口就来”,刘锡命一脸义正辞严地开口驳斥。
他看了看同样看向自己的孙传庭等人,专门解释道:
“这笔银子并非我胡乱征收的,而是根据河南一省每年耗盐量进行的均摊,这么算下来,相当于每石盐多加一钱到一钱二分的税钱,再多的话,河南的百姓便要吃不起盐了。”
孙传庭还是一脸不解,“那为何这些商号愿意购买照牌呢,你这照牌只能管到售卖之时,不像此前朝廷的盐引还能从盐场提盐。”
刘锡命心下莞尔,他总不能说自家吕宋、台湾等地的盐场早已建成,早就等着打入内地市场。
当下他只好换了个说法解释道:“说起来这还是和朝廷盐法有关,朝廷定例,食盐必须划区售卖,例如广东等地盐价明明低于河东,但是却不能到河南售卖。”
“现在有了我这照牌却不然,我只管他们能否在河南销售,却不问他们的盐是从哪里来的,这帮商人自然可以通过从其他地方低价拿盐进而在河南销售获利。”
想到这也是个普及经济观念的好机会,刘锡命进一步向顾炎武、孙鉁等人解释道:
“货物流通过程中,中间经手环节越多,到达百姓手中的售价便越高。以往我大明盐业,要经过盐场、小吏、官员、商贾等数十道经手,其间大量收益便被这些人拿了去。”
“等到了百姓手里的时候,已经是高价盐了,除此之外,朝廷也很难从中收到什么税赋。中间商太多这个问题基本上贯穿于我大明方方面面,比如官绅不纳粮,大量农民出产的收益都装入了官绅囊中,朝廷自然无钱可用。”
刘锡命点了一句官绅的问题便点到截止,没有继续深说,但是他这种结合实际问题借题发挥的方法依旧对顾炎武等人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引得顾炎武等一帮官绅子弟沉思不语。
“好了,不细谈了,防疫要紧”,刘锡命看向门口侍立的李彪,“传我的令,通知河南各府县,本官要组建护盐军兵,看有没有州县自愿报名承担的,钱粮由都转运盐使司来出。”
李彪强忍住眉眼中的笑意,低头抱了一下拳赶忙转走出院子。
再晚一些的话他怕他会直接笑出来,这他娘的不就是要把自家的民团官方化吗,真亏二哥想得出来。
刘锡命心中同样闪过一丝笑意,从崇祯手里要到盐政大权,筹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这个原因。
邓州、内乡等地早已成为刘家的实际控制区,因为政局安定并且有刘家作为后盾,粮食等物资保障充足,此时已经俨然成为了乱世中的世外桃源。
据窦玉泉在书信中说,这几年时间里,邓州已有百姓70余万人,为了保障这几处地方的安全,刘家在各村各镇当中都实行民兵制度,民兵总数已经高达10万人。
当然了,这些数字从未见于任何官方文书,在这个流寇肆虐的时代,河南上下官员既没有心思也没有能力将刘家的这一切调查的清清楚楚。
但是为了便于以后行动,刘锡命也必须将一部分民团转变为官方力量。
只不过直接转入官军的话很容易被虎视眈眈的杨嗣昌等人调走,还是转到都转运盐使司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