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士,加之有刘锡命的关系在,亲密自然非比寻常。
一旁偷偷打量陈子龙一行的衙役书办何曾见过自家知州对人这般亲,一个个全都停下手中活计悄悄探头。
“走走走,人中兄难得来一趟,咱们先去后堂稍坐,今晚我便破例一回,和你不醉不归。”
窦玉泉拉着陈子龙转就往后衙走,陈子龙反而奇道:“这破例一回是什么说法,当初在京中也不见你戒酒啊?”
窦玉泉嘿嘿一笑,“还不是我们社长要求的,他曾言如今大明官场陋习深重,大小官员今一饮,明一宴,不止空费公帑,更是耽误政务。”
“我大同社以致大同为己任,我等大同社员便要以作则,管束自,因此社内有明文规定,凡为官者,当值之不许宴饮,以为后世戒。”
陈子龙被窦玉泉拉着的步伐一下子停顿了下来,脸上满是深以为然之色。
“无疆兄何其大才也,行德兄何其高义。陈某虽未上任,但也听闻太冲、彝仲等好友言道,官场应酬往来频发,以致府库空虚、政务荒怠,如今我大约知道邓州为何如此兴盛了。”
只是陈子龙有一句话没有问出口,他作为复社领袖,自然知道结社是个什么形,说好听点儿叫结社,说不好听的不过是一帮文人互相吹捧而已,对于各自社员根本就没有什么约束力。
那为何刘无疆竟然能对窦玉泉等人设规立矩,而且窦玉泉似乎还欣然遵守呢。
若是刘锡命在场的话想必能够替他解答困惑。
权力的来源是什么,是资源和组织上的支撑,这其中资源更是重中之重。
正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刘锡命来自后世,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没有足够的物质资源,脱离物质基础,政治意志是无法进行彻底贯彻的。
所以后世但凡是强有力的政党,必然要掌握有独立的资源,并且能够高效集中资源,按照政党的意志进行分配。
大同社现在所有的经济基础全部都是来自于刘锡命的刘家所,如果没有刘家的参与,窦玉泉等大同社员便于一般的大明官员在资源上相差无异,自然也就无法调动整个州县的力量。
在尝试到了刘锡命为社长种种资源辅助之后,窦玉泉等人已经悄悄陷入到了刘锡命的权力陷阱中,这个时候即便是他们想要脱离,也只能孑然一的离开,从大同社中带不走任何利益。
在一帮大同社员已经付出了大量沉没成本的况下,这帮人除了跟着刘锡命一条道走到黑,其实已经没有了其他的选择。
当然,这个问题窦玉泉是解释不了的。
带着这种疑问,陈子龙瞥了衙门外一眼,有些奇怪道:“怎么,我来了你这个知州就不办公了,这可不成吧,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呢。”
窦玉泉哈哈一笑,“不必担心,审案自有人处理,我大同社认为法为立公之本,绝对不能与行政相混同,因此邓州已经在推行司法与行政分离了。”
“嘶”
陈子龙一把抓住窦玉泉的手停住他,“等等,你给说说这是什么况,朝廷自有定例,难道你们还能自设衙门不成?”
窦玉泉不在意地摆摆手,“并非如此,只是对朝廷的分工进行了重新划分而已,本州不是还有判官吗,所有审判事务都交由他处理而已。”
陈子龙摇摇头,“断案乃是地方主印官主要的权力,我可不信你们会放给他人,说吧,这个判官是哪儿来的?”
窦玉泉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这个嘛,确实是我由我大同社的程泰定来担任,他也是举人,担任这个判官合合理。”
陈子龙撇了撇嘴没有多说,刘锡命做事滴水不漏,他还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判官不是主印官,朝廷对于这类官吏的任命放的比较宽松,就算用钱来买也是买的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