彝仲兄等人已然有加入大同社之意,此次便是征求我的意见。”
陈子龙有些纠结地将心中烦恼对自己的红颜知己说了出来,柳如是才智高绝,不似一般寻常女子,所以他也有一些询问的意思。
“他们是想夫君也一起加入?”
柳如是颔首微点,露出一丝思考的意味。
少顷之后,这俏丽多才的女子脸上也露出赞赏之色。
“刘无疆大才,大同论妾也反复研读多次,越是翻看便越觉其言辞精妙、理论高深,其文所说天下百姓为主,君为其次,与孟子、荀子等先贤不谋而合。”
“更为关键的是,此公之说并非夸夸之谈,大同之道在其书中循循述来,似乎却有实现之。如此看来,黄太冲等人为其倾心也不足为奇,夫君又为何要忧虑呢?”
陈子龙长叹一声,“哎,我非是为大同社而虑,大同之论也确实精妙。只是从黄泽望和刘无疆多封手书来看,他们似乎在谋划布局什么,正因看不明白,所以我才犹豫不决。”
“再加上太冲兄竟然……”,陈子龙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
“竟然如何?”
“他竟然在信中说‘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还说什么三代之法才是天下之法,今之法乃一家之法,是非法之法。这般大逆不道之语,你说为夫如何能够不胆战心惊呢。”,陈子龙面色复杂说道。
柳如是闻言撑手轻轻起,旋即又正色看向坐着的陈子龙。
“夫士者,为天下谋也,何必拘泥于一家之论。妾观刘无疆之书,其言必谈百姓,其政必说公义,如此之人,便是有所谋划,想来也不会有害于天下。”
“夫君既有鸿鹄之志,又与其相交莫逆,当此朝政混乱之时,何不交心以待以问其志,若是果然能利天下、能利百姓,则一家一姓可立弃尔。”
“这,这……”,陈子龙被柳如是如此大胆的话惊得坐立而起。
但是看了看柳如是淡然沉着的俏脸,陈子龙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实际上,因为朱元璋的缘故,有明一朝江南士人对于朱明都谈不上太大的忠诚。
要知道江南等地的赋税可是远教其他地方重了数倍,这如何能够不让江南人心生怨恨。
仔细想了想,陈子龙再次长叹一声,“哎,不想陈某竟不如夫人一女子。”
脑海中通透明了之后,陈子龙的精神头一下子旺盛了许多。
他转头在书房内踱步慢行了一会儿,这才转头看向柳如是道:
“刘无疆曾在信中言道,大同社社员窦玉泉窦行德等人治理邓州、内乡等地已然大获其功,如今虽然流寇肆虐,但是邓州等地却越发生民富庶、武备昌隆。”
“太冲兄便在心中说到,同在河南,确山等地如人间地狱,邓州等地却如人间天堂,据说这便是大同社施政不同所致,以天下之为公,而至于天下之大同,真善善之政也。”
“刘无疆也邀请我去邓州等地一观,据说他下个月也要到达河南,到时正好会晤详谈。”
“他一个詹事府詹事,不在东宫待着,去河南干什么?”
柳如是一脸疑惑。
陈子龙脸上再次露出赞赏的神色,“这就要从上月说起了,刘无疆真乃任事之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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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十三年二月,京师。
一骑骑的快马将还被冬雪银装素裹着的京师震的人心慌慌。
流寇李自成等部先是围攻开封等地,又向山西、陕西等地流窜,以致生民死伤无数。
因为无人埋尸,河南、山西、湖广等地接连发生大疫,甚至因为人员流动,这股大疫的风潮还有向京城蔓延的趋势。
继兵祸、饥荒之后,这些地方又遭受如此大难,地方官员们终于瞒不住了,告急求救的奏折如同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