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愤愤不平地朝城门走去。
好在眼下已经是九月,太阳没那么毒辣,孙平跟着几个白役窝在城门洞里守了一个上午也没见到几个人,搜刮过路费更是不可能了。
谁知到了下午的时候出了转机,跟孙平同乡的任河有些激动地捅了捅他肩膀,“孙哥,有大鱼来了,你看。”
孙平睡眼惺忪地朝城外大路上扫过去,一片倒伏在道路两旁的流民当中,三十多号人骑着马,赶着车正在朝内乡县城门处走过来。
“有大鱼来啦!”
这一下城门洞里的二十几个白役全都打了个激灵翻而起,一群人眼巴巴地望着来人的方向露出贪婪的眼神。
但是等到这三十几人的队伍渐渐靠近城门的时候,孙平等人火的内心却渐渐凉了下来。
这他娘的是什么富贵人家啊。
当先的十来个骑兵全都着青色鱼鳞齐腰甲,头戴齐沿帽,手上握着腰间的腰刀,背后更是背着一杆鸟枪。
孙平探了探头朝骑兵后的马车和后的人看过去,这些人竟然全都是这个打扮,吓得他哆哆嗦嗦地就想要往城里跑。
“有兵马过境!”
早已被流贼弄得心惊胆寒的内乡县众人全都狂呼起来,一个个全都朝城门洞子里钻,一边想要把城门关上。
城外的流民也被他们这动静弄得鸡飞狗跳,哭喊着就想要朝县城里挤。
好在一名骑士飞奔而来,口中的话让孙平等人手上一松。
“新任内乡县知县、新科进士雷老爷驾到,尔等还不赶快迎接!”
新任的县老爷?
孙平等人面面相觑,内乡这都已经两三年没有县令上任了,有谁会到这种兵荒马乱的地方来。
这人怕不是个憨憨吧,孙平等人心中已经给雷洪下了个定论。
一群白役哪里敢做这等主,见来人似乎没有要抢城的意思,几个白役连忙朝县衙跑去通知,孙平等人则呼啦一下出来跪倒在雷洪等人的车驾前面。
“我等拜见大老爷”
孙平趁着跪倒在地的功夫,偷偷抬眼看了看从马车里出来的这人,只见他着一绿色七品知县官服,面留短髯,锋眉虚张,一股刚烈之气扑面而来。
这人真的是知县!
不用核验份,直觉告诉孙平眼前这人确属无疑。
正在他胡思乱想间,那马车上的年轻官员指着他直接喊道:“你等是何人,上前来答话。”
孙平抬起头来不敢相信地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当然是你”,雷洪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孙平畏畏缩缩地站了起来,凑到马车近前弓腰驼背地杵着,“老爷有事请吩咐。”
雷洪指了指城外的一大帮流民,“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又是个不通庶务的书呆子,孙平心中鄙夷,这还用问吗。
不过他面上仍是恭恭敬敬地回道:“回老爷,这些都是内乡乡左近的流民。”
“本官知道是流民,只是县衙为何不安排救济,难道就让他们在此饿死不成?”
孙平有些汗颜道:“大老爷,县衙里现在连个官儿都没有,全靠一群书吏老爷们撑着,谁敢做这些事啊,再说了,咱们内乡县衙也没粮可发啊。”
“你倒是对县衙熟”,雷洪随口问了两句,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能答的上来,顿时对他有了些兴趣,开始仔细在他这儿打听起内乡县衙的形来。
几分钟的功夫,城门处呼啦啦涌来了一大帮着青黑吏服的书吏们,见到雷洪的车驾停在城门前,一帮人蜂拥着挤了上前跪地行礼。
当头的一个书吏行完礼看向雷洪,“大老爷,不知朝廷的文书可带着?”
跟着前来的刘家亲卫屯长姜保林上前将文书掏了出来,一边不耐烦道:“怎么着,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