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公难得来找咱家一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啊?”
曹化淳看向刘锡命的眼光十分和蔼可亲,让外人看见还以为这个皇城内最大的太监头子和刘锡命有什么子侄关系呢。
刘锡命嘿嘿一笑,“曹公果然老辣,刘某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钱谦益已然被押送到了京师,眼下就囚禁在诏狱之中,刘某想请曹公公给个方便。”
曹化淳眼睛一眯,“钱谦益?新安伯怎么会和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现在皇爷对这些东林中人可是厌恶的紧,新安伯最好不要和他们过往太密才是。”
刘锡命赶忙拱手致谢道:“多谢公公提点,刘某自然和钱谦益等人没有干系,只是今科会试之中有颇多同年都是来自江南,因此便请我帮忙请托一二。”
“若是咱家不帮呢?”,曹化淳将手中拂尘一扫。
刘锡命下意识地四下看了看,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可没想到这帮死太监还会拒绝自己的小要求,当下只能快速思考起来。
谁知道曹化淳呵呵一笑,“算了,不过是跟你玩笑罢了,钱谦益此前曾替王安王公公写过悼词,也算和咱家有些香火情,这事咱家回去给东厂打招呼的。”
刘锡命顿时大喜,“多谢公公成全。”
“新安伯还是少和这些人走动为妙”,曹化
淳临走时还不忘提醒道:“你可知温阁老如何入了陛下的眼,还不是因为他素来宣称自己是孤臣。”
“多谢公公提点。”
刘锡命这一声感谢倒是发自内心。
有人帮忙,办起事来却是好了许多。
第二天晚上,刘锡命和陈子龙等人便在诏狱之中见到了蓬头垢面的钱谦益。
“人中,速速救我!”
钱谦益面白须短,若是穿上一身士人长袍,便又是一副儒雅之士的面貌。
不过刘锡命等人见到他时,他显然也已经慌了手脚,连滚带爬地便从诏狱里的木床爬了下来,隔着铁栏杆一把抓住陈子龙的手哭诉道。
陈子龙看得一脸心酸,往日里风度翩翩的钱牧斋到哪里去了。
刘锡命眼见两人就快要陷入闲聊环节了,赶忙咳嗽一声惊醒两人。
陈子龙如梦初醒地一把抓住钱谦益双手问道:“钱公,你可知道你那乡人有什么把柄?我等如何能救?”
钱谦益一脸灰败,“张汉儒不当人子,我对其推心置腹,谁知其竟然反手出卖,我辈虽然号称东林,但是从未有结党之念,只是数年来往来频繁,其中书信不少都被张汉儒掌握,这可如何是好?”
说完,钱谦益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拉住陈子龙问道:
“诏狱森严,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陈子龙这才介绍了一下刘锡命道:“多亏今科状元,翰林院侍读,新安伯刘锡命刘无疆相帮,走通了曹化淳曹公公的路子,这才有机会进来。”
“哈哈哈,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新安伯,老夫有救矣。”
钱谦益浑身爆发出了惊人的力气,一下子撑着铁栏杆站了起来,对着刘锡命行了个长躬大礼。
“还请新安伯再帮老夫一个忙”,不等刘锡命答应,他便自顾自地说道:
“老夫当年曾为王安王公公写过碑文,临行前他便对老夫说过,若是事有不偕,可请宫中曹化淳、王承恩等辈帮忙。”
“如今老夫身陷囹圄,也只有他们这些天子近臣可以帮我了,我这便手书一封自辩折子,烦请新安伯交由曹公公,请他帮忙递交,不知可否?”
你还真是不客气啊,刘锡命心中破口大骂,这他娘的用的是老子的人情。
若是救个有用的人也就算了,关键钱谦益这种“水太凉”他是连多看一眼都不想的,如何肯干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