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二郎们抢够了便收手,回头还有大战要打”,高迎祥粗狂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颍州城算什么,等回头把朱重八的老家打下来,那里金银珠宝应有尽有。”
“哈哈哈,有王府的娘们儿俺也要几个。”
张献忠当先便跟着大笑起来,李自成等人也都跟着哄然大笑。
到得第二天,在颍州城内胡作非为了一天一夜的流民大军再次出发。
为了愚弄追击的官军,八万大军遮天蔽日,一路朝寿州而去。
负责追击的左良玉等人没有多想,顺着颖水直下寿州。
然而到了四月二十日的早晨,张献忠带领的流民先锋却突然出现在凤阳外。
凤阳城里,中都留守朱国相、凤阳知府颜容暄等人已经乱作一团。
本来听闻流贼已入凤阳府,全府上下已然做好警备,谁知流贼打下颍州之后不向东进,却转道东南而下。
此举一下子将凤阳府众官迷惑住了,加上眼下朝廷法统未失,谁能想到流贼竟然敢干围攻中都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是以一众官绅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做派。
好在中都留守司留守朱国相多了个心眼,早已下令凤阳城内两万守军不得擅离职守,否则此时只
怕已经被偷了城门了。
饶是如此,颜容喧也是一脸苦相。
“朱将军,流贼大兵突至,我等兵微将寡,不如据城而守如何?本府现在就飞鸽传书向杨中丞禀报,请他率兵来救。”
朱国相瘦脸大耳,一缕短髯显得即威武又儒雅,然而此时他也是面如土色。
听到颜容喧这话,朱国相苦笑道:“府尊,凤阳外城年久失修,流贼一攻即破,光靠内城能够防守多久,至于杨抚军,他远在淮安,一时半会也赶不回来,况且……”
朱国相一声长叹,“况且城外还有皇陵要守卫,若是本将不出兵,光靠那几千皇陵守军如何抵挡的住。”
“咱们眼下反而还要庆幸,庆幸流贼没有直接进攻皇陵,不然即便凤阳城保住了,咱们这项上人头也留不住。”
颜容喧扑通一声跌坐在椅子上,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搞忘了,太祖祖坟尽在凤阳,如今流贼杀来,莫非自己这脑袋横竖都保不住了吗?
想到此处颜容喧只觉得悲从心来,堂堂一介知府竟然当堂哭出声来。
朱国相本来还想找颜容喧商量对策,如今见他这模样,除了心中鄙夷却还能指望得他什么。
“来人,速派探马打探流贼动静,其余众将,点齐人马备战。”
思索良久,朱国相心中主意已定。
诚如他刚才对颜容喧所说,固守城中也不过是坐以待毙,如今自己手中好歹还有两万守军,倘若流贼数量不多,未必不能一战。
留守的中都守军虽然已然军训废弛,但是毕竟有八卫一所,其中也不乏有些好手。
然而还没等人来回报,冲天的喊杀声便从城外响起。
正如朱国相所说,凤阳城外城年久失修,眼下只有一丈多高的泥墙装装样子。
张献忠既然是连夜赶路,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没等朱国相等人做下决断,掩着大军直接杀了过来。
“快,召集诸军备战,左右护卫,随本将出战。”
朱国相还是有些担当,眼见其他人都指望不上,他一咬牙心一横,披着战袍冲上了城头。
张献忠手下虽然和官军人数相仿,但是凤阳官军久未经历战阵,更兼此地中官横行,贪腐较其他地方不遑多让,军队早就不能战了。
这会儿两万多流贼不怕死的齐齐压上,光靠一丈多的城墙能起什么用,只用了差不多一个上午的功夫,张献忠便将外城官军清缴殆尽,流贼大军顺利进入凤阳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