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洪承畴当着孙传庭猛夸一事,其实这也是刘锡命自作多情了。
他一个小小秀才,哪里值得洪承畴多看两眼。
只不过眼下洪承畴带着十几万精锐鏖战中原,却始终只能取得一些小打小闹的成绩,他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
就拿这次曹变蛟在内乡大败李自成来说,对于洪承畴而言,官军大败流寇那本就是理所当然的,只要没有击毙李自成那就只不过是诸多战役中的一场而已,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但是有了苏谨和刘锡命这两个士人参与其中就不一样了。
他大可以包装一下,将其吹嘘成“赖陛下神威,天下士人尽皆效死……”云云,这么一来也算是有个亮点嘛。
孙传庭听了洪承畴一顿胡吹,对刘锡命也生出了些兴趣。
他看向眼前身姿挺拔的少年道:“有报国之心是好事,能有报国之才更是难得,你眼下年少,学问一道不可荒废,自当时时砥砺。”
“你既然喜好军事,那往后有空也可多读读兵书,我朝士人多习圣贤之教,于兵事却少有通者,如今国家纷乱,正思名臣良将,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刘锡命长躬到底,“学生多谢中丞提点。”
孙传庭见刘锡命神色恭谨不似作伪,微微点了点头,响鼓不用重锤,此子可教也。
“哦对了,差点儿搞忘了正事”,孙传庭看向洪承畴,“亨九兄,前日与你所说之事,不知意下如何?”
洪承畴的表情一下子变成了苦笑,“你啊你,我这里十几万大军要供养,却哪里拿的出来多少银子与你。”
孙传庭显然也不是个会求人的,听见洪承畴这话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不断说起自己的难处来。
刘锡命听着这两人在堂上说来说去,总算听明白了原委。
见场面似乎陷入僵局,他心中微动,迈步上前。
“制台,抚台,学生斗胆,有一句话不止当讲不当讲。”
孙传庭见自己说的唾沫都干了,洪承畴依旧不同意,正打算见机告辞时却听到刘锡命这么一句话。
他转头看了看洪承畴,虚眼看向刘锡命,“你且说来听听。”
刘锡命赶忙挺身正了正衣领,“方才学生已经听得明白,抚台新到陕西,打算另组一军以镇压流贼,只不过如今朝廷岁无余粮,是以这军费还没有着落,不知是与不是?”
孙传庭和洪承畴两人再次对视一眼,一点头。
“所以抚台便想先从制台这里赊借一些钱粮以作军饷?”
这次不等孙传庭开口,刘锡命再次说道:“请恕学生无礼,抚台此想确实有些强人所难。”
“中原诸军共计有十三万四千有奇,按照每人三十两军饷来算,一年便是四百万两,加上军备,所费近乎千万。”
“两位上官也知道,按我大明惯例,这笔钱发到军士们手上之时,能有一半就算好的了,若是制台再给抚台划拨一些,到时说不得会有哗变之事。”
洪承畴一脸赞赏地看了看刘锡命,随即偏头看向孙传庭。
孙传庭满脸不满地盯着刘锡命,“那不然怎么办,难道本官这人马便就此算了吗,那陕北的流寇谁去剿灭。”
刘锡命见孙传庭生气,赶忙陪笑道,“抚台息怒,学生也以为有必要另建一军,但是眼下国库已然空虚,抚台何不考虑招募屯田以养兵呢?”
“如此一来,即可不费朝廷一钱一粮,不使百姓多受负担,亦可有敢战之士平定陕西。”
孙传庭大笑道:“哈哈哈,你以为本官想不到这些吗,只是屯田也需要粮草供给,本官现在一穷二白,哪里去做这些,说来说去,还不是要洪总督帮帮忙才行。”
“不然”,刘锡命摇摇头。
“以往屯田大多是就地招募百姓垦荒,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