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太冲兄名贯东南,如今到访顺庆,可有打算做几次辩会?”
“哈哈哈,你这是想要赚我替你们宣传一二啊。”
黄宗羲哈哈大笑,清瘦的脸上几道皱纹浮现。
若是常人也就算了,不过刘锡命上次所提之论确实对了他的味口,再加上刘锡命说这番话不做作,真实的态度让黄宗羲心中有些欣赏。
“不过这结社需得有名字,你们可曾想好?”
刘锡命看了看窦玉泉、杜良骥等人,用商量的语气问道:“就叫大同社如何?”
“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美哉,此名甚好。”
杜良骥左手握拳一下子捶在自己右手上,满脸都是兴奋之色。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刘锡命心头大定,总算把这件事办妥了。
四天后,也就是八月初六,黄宗羲正式在金泉书院开讲。
虽然他也不过是个举人,但是架不住人家一有好老师,二有好老子,再加上东南本就是人文荟萃之地,大家更愿意相信他不过是时运不济没有考上,而不是学问不够。
当然,这里面也少不得柳建侯和张立诚等人替他的商业互吹。
金泉书院里一下子涌进了五百多号人,书院山长贺元谋也不由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这么一来金泉书院的名声必然又有一波提升。
黄宗羲毕竟是大儒弟子,引经据典毫无怯场之意,他师从刘宗周的蕺山之学,这一派其实也可以算是王阳明心学的分支,只不过刘宗周在此基础之上再进行了不少发扬改良。
“所谓理气一道,我等蕺山学派以为,宋儒所谓理在气先非足道也,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何来理在气先之说……”
刘锡命也是第一次听外省人讲习,随着黄宗羲讲习深入,他心中不少原本不通之处也有些茅塞顿开。
尤其是黄宗羲所讲气为天地之本,这不就跟自己物心学所提倡的气为理之本如出一辙吗,难怪黄宗羲能够和自己相谈投机。
不过黄宗羲这一套学说与现下科举所学确实差别太大,顺庆的这帮士人各种刁难问题频出,所幸不知道是不是东南学风确实更甚,黄宗羲对付这些竟然毫不见拙。
“今日与诸君相谈甚欢,所谓学说者本就是一家之言,君子和而不同,即便有不认同之处,也希望诸君以理相辩。”
他说完看向明显对自己这一套理论有兴趣的十几人,“若有感兴趣的,大可同黄某事后探讨,不过某以为诸位不必舍近求远。”
“嗯?”,一干士人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黄宗羲笑道:“黄某此番到访顺庆,所幸者能得一知己,贵府生员刘锡命刘无疆,才思敏捷、心志高远,其所创物心学一说,详究大同之论,以为开天下太平、解世人疾苦为志,岂不壮哉。黄某亦要向他讨教其中道理,诸君说你等不去寻他却来寻我,岂不是舍近求远。”
“哗”
在场士人一片哗然,这个什么刘锡命又是谁,区区一介生员能得如此称赞。
更有甚者气愤不已,这么多科场前辈在此,都不敢谈自创一体,一个毛头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大放厥词。
眼见场中众人都在四处张望,刘锡命心知时机已到,他袖袍一甩,颇为潇洒地登步上台朝众人拱手。
“在下便是刘锡命,字无疆,亦是金泉书院学子,太冲兄方才谬赞了,想刘某闭门造车之见,何足言与大方之家,班门弄斧还请大家勿要耻笑。”
“诶”,黄宗羲故作不满地说道:“学问之道无先后,达者为先,贤弟以气为理之本作引,揭晓世间政治经济之实际,倘若果真能行公之法,则天下大同必然可期,怎可妄自菲薄。”
“不敢,不敢,太冲兄过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