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你可知我为何如此看重于你?”
“还请柳公明示。”
“现今川中越发动 乱,不止有流寇袭扰,更有如收元教这等野心勃勃之辈,前几年从汉中狼奔入川的一帮流寇,现在也缓了过来,对外号称什么摇黄十三家,如此情形,可谓危如累卵。”
“当此之时,除了官军之外,更要依靠当地豪绅,你颇知兵法,所训村壮亦孔武有力,四川乃汝之乡梓,要想保境安民还要多仗你等才行。”
刘锡命听到柳建侯这番话,心中有些汹涌澎湃,自己本以为他也不过是跟那帮东林党人一样,只知党同伐异,却没想到接触日久下来,才知其胸中亦有百姓,看来对人果然不能一棍子全都打死。
“柳公”,刘锡命眼圈微红躬身拱手,“晚生替川中百姓谢柳公庇护之恩。”
柳建侯也许是说到了情绪上,他有些感慨地转身坐下,“上次你提及诱使收元教提前发动一事,我已安排洪飞捷等人去做了,接下来这一年恐怕会有更大的动 乱,但是正如你所说,不破不立,如此毒疮倘若不趁其未发之时剜除,只怕将来为祸更甚。”
“不过这么一来,川北兵事压力更增,你村中民壮一刻不能放松训练,到时还指望你下大力气呢。”
刘锡命觉得有些亚历山大,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是应该指望官军吗?
柳建侯可能看出了刘锡命的苦色,面露凄凉道:“你也不要太过冀望于官军,去年满虏从大同入关,京师可谓一日三惊,为保陛下安宁,秦良玉部又被征调前往京师,四川兵力日渐空虚,府城调过来的兵马过不了多久可能也要调回重庆,所以他们能当的上多大用还未可知。”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柳建侯吐完苦水,又安慰起刘锡命来,“土贼大多不堪一击,以往官军作战之时,往往千人便可击破上万,听说你部已经快有两千余人了?”
刘锡命额头的冷汗一下子下来了,这他娘的是谁走漏的消息,不应该啊,自己悄不吭声地在村子里搞事情,怎么柳建侯知道的一清二楚。
柳建侯端起茶盏轻轻品了一口,看着刘锡命这幅坐立难安的样子笑道:“锦衣卫是做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查探一下你村中近况很难吗,你一个士人担心这些做什么,只要不是造反,国朝之中如你这般的人多了去了,便是我家也有家丁数百,难道朝廷都要来管吗?”
“嘿嘿,晚生这不是谨慎惯了嘛。”,刘锡命一脸尴尬地笑道。
“哼,总之就是这样,让你手下那个巡检也打起精神来,过路的人员商旅也要加强盘查,非常之时,只能靠我能各尽其力了,明日你还要去拜谢章知县,先回去吧。”
“谨遵大人吩咐。”
刘锡命辞别柳建侯,赶在宵禁前摸回了城中的院子,趁着大家还没休息,赶紧又将陈翊定、窦玉泉等人叫了过来,把刚才柳建侯那番话转达了一遍,也好让大家心里有个底。
“我知道大家刚刚中试,心中自有些激动难耐,但是如今国事艰难,倾覆之下,我等也难保全,村中之事还要靠大家群策群力、共谋良方才是。”
窦玉泉听了一脸凝重,“看来村子扩张一事还是要抓紧,这个月长恒商号估计还要送人过来,主管人员应该勉强够用,现在这关头也顾不上其他了,壮大自身才是正理。”
陈翊定也顾不上自己原本反对盲目扩张的态度了,叹了口气道:“这话没错,不光如此,村子里和河西巡检司也要加强戒备。”
“那好,回头咱们把永凯叫来商量商量,要是有必要咱们再派一曲人到巡检司驻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