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以求己利,稍好一些的最多降些租子给农人留条活路,差一点的便是恨不得将农人全数充作奴仆,哪有像主公这般四方散财的,若不是有所图谋,那又是为何呢?”
刘锡命被问的哑口无言,脑袋里赶紧想着怎么应对,苏谨却继续笑道:“主公勿急,苏某久在贼营,对天下大势也有所了解,试为主公诉说。”
“先说民生,自天启年间起,陕西、山西等地连年灾害不断,近年来便是中原、两淮、河北等地也开始旱涝频发,是以百姓纷纷揭竿而起,天下乱贼足有百万,此举已有动摇天下根基之象,虽不知结果如何,但从近来官军剿贼动向来看,只怕仓促间不可竟全功。”
“再说吏治,按说此等天灾之时,若有明君良吏,只需多派招抚,自然能使天下太平,然则苏某观之,我大萌官吏如今是无官不贪、无吏不恶,即便是剿灭流贼,其余百姓只怕也会被此等蠹虫官逼 民反,天下纷扰不知何时能平。”
刘锡命面色默然的点点头,这个苏谨也算是个明白人,虽然视角相对狭窄,但是也算对萌朝的事情有些认识,比那些沉醉在王朝盛世的士人好些。
苏谨见刘锡命认同他说的这些,有些激动地继续说道:“仅此两条,便可知方今天下已有分崩离析之象,况且苏某在贼营中时,因常在山中虎左右,时常见得有不明人士联络奔走,甚至有人向山中虎供给兵器械具。苏某断定,此等必是阴谋作乱之人,如今虽不知其势力如何,但山中虎不过流贼中无名小卒,这等人都有人资助,想来其他流贼也有类似情形,若是让这些人做大,只怕天下顷刻间便要变色。”
“什么?此事当真?”
刘锡命突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吓得他心中狂跳,以前看历史书只知道流贼和清军,却没听说过还有这些事情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平行空间,连大明都叫大萌了,再发生点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也是正常。
只不过这么一来的话,这个世界就更加危险了,“我早知世道有变,因此便想早做准备,不知行之有何建言?”,刘锡命见苏谨开始坦诚以待,他便也将自己的情形吐露了一些。
苏谨嘿然一笑,看来二少爷已经有点信任自己了,他继续加码道:“主公天纵之才,如今已小有基业,只需稳扎稳打,不断扩充势力,扩大军备,如此一来,将来无论是流贼来攻,或是天下有变,主公都可从容应对。”
刘锡命有些失望,这话没有什么干货啊,自己现在不就是正在做这个么,现在的关键是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自己还没想明白,不知道苏谨有没有什么这方面建议。
苏谨看出了刘锡命的失望,他马上将自己的分析补充道:“主公,我大萌以文御武,要想自建人马、割据一方,只怕立刻便会招受镇压,如今卫所官兵虽然战力低下,但各处募兵依然勇武有力,不可力敌。以苏某之意,主公还是应当以举业为重,将来若是能为官一方,便可将属下人马隐匿于官军之中,只要能将其牢牢握住,届时主公再凭此频立大功,所部势力自然壮大,以后若是天下有变,主公便可提师进取,若是王业再兴,主公亦可稳居高位,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刘锡命狠狠地搓了一下身下椅子的扶手,这苏谨还真他娘的是个人才,自己怎么没想到过这个,虽然这个计策还有很多书生气的地方,比如如何保证手下人的忠心等问题,但是确实给了他一个全新的思路。
要知道,老刘同志最初的打算只是考上举人找张皮作掩护,等到张献忠入川的时候再趁机揭竿而起的,这种做法风险很大,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大萌朝会不会给自己壮大的机会,要是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怕立时就要崩盘。
“好,好谋划。”
刘锡命一时心直口快没收住嘴,直接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等话一出口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