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
鼓楼之上一阵敲锣声响起,方才宣读的那个书吏立刻停了下来走到一边喝茶,却从侧旁走出来另一个书吏继续宣读道。
“奉太子太傅、建极殿大学士、礼部尚书、督师辅臣刘阁老令,贼寇肆虐,天道不宁,以致朝政崩坏,政事不兴,今湖广、河南等地府库空虚,自今日起不再付给两地生员廪膳米粮……”
“哗”
在鼓楼下面努力听宣的一帮士子中,有许多人都如那左颊有痣的士子一般才刚刚到达鼓楼下面,一听这段话顿时全都炸了锅。
“抗议,我们抗议!”
“国朝养士是太祖定下来的祖宗之法,他刘无疆凭什么废除!”
“对,我们要去京师告御状!”
……
鼓楼下面的士子不断大声喧哗,然而鼓楼上的这帮书吏仿佛没听到一般,全都笑嘻嘻地看着楼下。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见楼下士子没有停歇的迹象,楼上的这帮书吏只得不断敲打铜锣,“当当当”的声音很快将现场其他声音压了下去。
“肃静,尔等都是读圣贤书的,听我读完再说”,之前宣读的那书吏面色一板直接训斥起众人。
楼下的士子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当即便有人想要从楼道爬上去。
然而鼓楼的楼洞中突然传来一阵踢踏有力的脚步声,二十名手持火枪、身着大红鸳鸯胖袄的官兵鱼贯而出。
“有敢冲撞官府宣教者,立刻捉拿羁送大牢!”
当先那领队的队正之类的人物冲着一帮跃跃欲试的士子便直接大声吼道,面无表情的态度让众士子心中一颤。
武昌才刚刚经历大战,城外的鲜血还未消失,武昌周围府县的百姓全都还心有余悸,对于官兵也都十分敬畏。
见楼下渐渐安静下来,楼上那书吏才继续朗声说道:
“众士子不用担心,刘阁老号称刘菩萨,怎么会无故断了大家生路,除去停付生员米粮之外,自今日起,湖广、河南等地开始实行吏治改革。”
“各级衙门中原有的吏员全部停任,督师衙门将会对省、府、县各级衙门的吏员人数进行重新定数,并且面向全体士子、百姓进行招募,这便是刘阁老为大家想出来的生路。”
“无耻之尤!”
那书吏不说还好,一听说刘锡命竟然是让大家去做胥吏,一帮士子全都离奇地愤怒了。
之前那左颊有痣的士子在一众愤怒声讨的士子中挺身站了出来,朝着鼓楼上方拱手道:
“学生汉阳县生员熊伯龙熊汉侯,这位官差,我等士子读书,所为的都是科场应试,修的也是经世济民之道,有谁愿意为了这五斗米便失去自己的前程。”
“请恕在下无礼,督师衙门出此恶政,实乃与全湖广士子为敌,还请官差尽快回禀刘阁部,及早改恶从善才是。”
“哈哈哈,汉侯兄说的。”
“是极,是极!”
这熊伯龙显然在武昌士子中颇有声望,他一出面,下面全都是附和之声。
楼上那书吏含笑朝熊伯龙点了点头,“这位士子,刘阁老人中龙凤,你们所想的他老人家如何不知,你等且听我说完。”
“本朝自太祖至今已近三百余年,如今已然是朝政混乱、贪贿成风,正是鉴于朝廷已经积攒了数百年的陈规陋习,刘阁老便提出方今天下有五害为祸巨盛,如果要天下归宁,必定要除此五害。”
这书吏说着说着伸出右手,一根一根地比出手指道。
“第一害,便是政出多门、名不符实,我华夏古来有制,以丞相佐天子、制百官,朝政有失便是丞相之责,如今则不然,内阁有名无实,以致朝臣无人为天下崩坏负责。”
“第二害,便是人分四六九等,陈胜吴广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