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发抖地拿起御案上的砚台便朝地上扔去,惊得一帮跪地伺候的宫女太监浑身哆嗦。
“你们看看,这就是朕的大臣”,崇祯颤抖着双唇指着殿外朝王承恩等人怒道。
“要是指望他们,祖宗的基业早晚要丧在朕的手中!”
“主子息怒”
王承恩、高时明等人吓得脸色惨白地跟着跪下。
“主子,奴才们相信,朝中大臣也有忠于任事的,祖宗保佑,这天下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崇祯不禁仰头长叹,一滴浊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朝廷里什么事也没干,光是为了杨嗣昌、傅宗龙等人的身后事,一帮大臣便已经吵翻了天。
以姚明恭为首的楚党中人当然想要给杨嗣昌定个公忠体国的论断,但是以东林为主的一帮言官却以杨嗣昌失地败兵为由大加挞伐,在朝堂上争的不可开交。
一直到二月二十九日,崇祯终于定下心来,决定对杨嗣昌、傅宗龙等人进行追谥,这才算是将此事盖棺定论。
然而当此事好不容易过去,崇祯在朝堂上再次问起平贼之人时,朝堂上却陷入了沉默当中。
连续经受了三天朝堂上的沉默之后,崇祯的脾气也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暴躁。
王承恩等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然而此时他们这些宫里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好在此时刘锡命关于中原防疫的奏折慢悠悠地到了台省,让王承恩等人黑暗中抓住了一丝希望。
“皇爷,喜事啊,大喜事啊。”
一拿到刘锡命的奏章,王承恩便大喜过望地朝乾清宫赶去。
御座上,崇祯听到他这话头都没抬,“什么喜事,流贼又破了哪座城,杀了那个亲藩宗室吗?”
“主子”,王承恩骇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崇祯“哼”了一声,没有继续发泄情绪。
王承恩这才叩着头道:“皇爷,确实是喜事,新安伯、中原巡抚刘锡命递上折子,言道中原六省疫情已大为缓和,想来年底便可消退。”
“除此之外,今年十月,闯贼李自成率众从邓州而过,新安伯竟然发动全州民壮,于商洛山口进行堵截,虽因民团为经整训未能剿灭贼寇,但也斩得首级五千余人。”
“当真?”
听久了坏消息的崇祯猛地惊醒,急忙伸手让王承恩将折子递上来。
几下将奏折里的内容扫视完,崇祯当场哈哈大笑起来。
“听了这么多坏消息,朕总算听到一个好消息了,好个新安伯,不枉费朕这般信任于他。如今中原疫情平定,多少都对天下有些好处。”
王承恩露出一丝笑意接话道:“皇爷,您可看到奏折里最后那段话没有?”
崇祯眼睛一亮再次看了看奏折,此前他的心思都放在刘锡命所说防疫成功一事上,却没有注意到后面所说。
“哈哈哈,新安伯果然是文武双全”,崇祯说完眼前一亮。
他看向王承恩道:“你的意思是说新安伯可接任杨嗣昌的剿寇之任?”
王承恩一脸嬉笑地点头,“皇爷不是生气朝中众臣无人愿意承担此责吗,奴才是觉得,新安伯能文能武,加上素来善于任事,若是陛下下令,他应该不会推脱。”
崇祯听着听着也跟着点头起来,疲惫的脸上泛起一丝欣慰的笑容。
“不错,新安伯凭着一帮临时组织起来的民团都能小胜流寇,要是让他去领兵,这件事说不定还真能成,现在新安伯在何处,你这便去拟旨去,问问他意下如何?”
王承恩当下手脚麻利的应喏一声,赶快前去书写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