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接着一声的干呕引起了公子的频频转头。
思量片刻后,年轻公子吩咐着原地休息。
“吁……”
祁央已经勒住缰绳,稳稳地停了下来,一个翻身便下了马。
赵小五濒临绝望的状态即刻映入眼帘。
全身虚弱无力已经贴在马背上,手将将握住鬃毛,靠着两腿紧贴马肚才没能从马背上跌下来。
人就更不行了,脸无血色,嘴唇发紫,虚汗喋喋,眉眼紧皱,神情痛苦。
只有还在忽闪忽闪的眼皮,提醒着这个人还活着。
马停住脚,赵小五这才觉得得救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晃晃悠悠的顺着马背滑下来,赵小五头一沉便要栽过去。
即将扑倒在地以前,一双孔武有力的手堪堪将她接住。
正是借着这双手的力量,赵小五才挣扎着坐起来,歪在一旁的树干上苟延残喘,勉强续命。
上不来,下不去,就是这种作死的感觉,差点要了赵小五的半条老命。
“饮些水吧。”
咦?不是祁央的声音!
赵小五睁开迷离蒙登的双眼,对上了提着茧形壶的年轻男子的眼睛。
因为离得近,她才知道,原来丹凤眼也可以长起浓密的睫毛,弯弯向上翘起。
一只手递过来,五指修长,骨骼分明地捧着茧形壶。
来人正是那名年轻公子。
“舟车劳顿,是赶了些……”
年轻公子边说着边将壶口拨开,递到赵小五的面前。
赵小五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嘴里面已经是“苦”不堪言,刚想伸手接过来,胃里又是一阵上下翻涌,竟真的“呕”了出来。
一旁的年轻公子确是遭了殃,污秽染上了他的长袍,在黑色的料子上呈现出斑斑点点,十分狼藉。
赵小五一阵虚弱感上来,踉跄着就要提着袖子帮年轻公子擦拭干净。
“不碍事的,”说着便把提着的茧形壶塞到赵小五的手中,“你再休息一下,我去整理一下。”说着转身便要走。
“等等,我们到底要去哪儿?”赵小五不知道谁给她的勇气,竟直直拉住了年轻公子的长袍下摆。
突然的拉扯,使年轻公子刚刚要迈出去的脚步不得不急急收回。
年轻公子侧过头,瞟了眼阻止他前行的那双手。
那眼神里面似乎带着冻人的寒气,冷飕飕的,赵小五乖乖的将手放了下去。
公子随手招了祁央过来,头也不回的一起离开了。
祁央刚掏出帕子想要帮公子擦拭干净,公子拦住了他,接过那方帕子,一遍遍玩味的折着。
帕子呈白色,因属宫中用度赏赐,用的自然是顶不错的料子。
周边用细细的金线锁着,帕子的一角隐隐约约还绣着字,但看不清到底是甚字。
宫中赏赐用度都是用了心的,每一名受赏者的每一批、每一份赏赐都是建档入了册的,在每一份赐品上都有属于受赏着的独一无二的标记。
公子喃喃道“我倒要看看,招惹上我,这沭阳城的天会不会变上一变!”
公子仰头看着已经日落西山的太阳,将帕子攥在手里,握的紧紧的。
想到那个姑娘方才问过的那个问题,到底去哪儿?
公子冷冷一笑,不是要去哪儿,而是在等。
等什么?
等狐狸尾巴露出来。
夜幕悄悄降临,曾经打斗过的河岸已经沉静如初,空无一人。
悠的一下,就从水里冒出一个黑色影子,与夜色巧妙地融合。
夜光下,依稀可以看到,浸过水的衣袍死死贴在身上,臂膀处系着一截黑布条,似是受着伤且伤的不轻。
即便是如此,黑影似乎对刺骨的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