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煊慧一怒,腾的站了起来。
灼华轻咳一声。
煊慧眼瞧着底下人都拿眼瞄着自己,心里微微咯噔一记,暗恼自己又叫人轻易激怒了。敛起怒意,缓缓又坐了回去,唇瓣紧抿。
灼华不动声色的斜了丹阳一眼。
丹阳伶俐,立马跳了出来,对赵妈妈喝道“姑娘们面前,妈妈说话得有分寸。”
赵妈妈直视沈煊慧,满上带笑,嘴角微讽,不语。
灼华似乎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抬手拿被茶汤烫的微红的指尖微微点了点脸颊。
煊慧朝立马会意,垂了垂眸,慢条斯理道“赵妈妈是觉得自己的脸面重要,还是主子的脸面要紧?”
赵妈妈眉梢微挑,“自然是主子重要。”
“哦?”煊慧尾音一扬,颇有些不信的样子,又学了赵妈妈那副讥讽的嘴脸,道,“妈妈为着自己的脸面、为了自己办事不落人口实,今日几次翻番的来下我的脸面,到真是叫我瞧不出妈妈的诚意来。”
赵妈妈面上微微列了一隙的紧张,口中道了声“不敢”。
“赵妈妈随着咱们一路西北到江南又到云屏,见识比旁的婆子多,应是十分明白的。你们拿得银钱也比旁人多手里握着的权力比旁人大,脸面自也比旁人贵重,得的尊敬也多,做事自该比旁人周全谨慎。”
灼华微微一笑,“姐姐说的是。”
“说的难听些,有些委屈责难便不是你的,主子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正经差事如何办,可有章程比照,琐碎如何处理自该你们自己个儿削尖了脑袋去琢磨,若是连这些个都是主子来拿主意……”煊慧得了支持,说气话来背脊也挺的直了,嘴角的笑意明亮爽快,到颇有几分当家人的气势,“妈妈既然没这个本事留下当差,自己个儿去老太太处回了话,去庄子里养老吧!”
当家主子要做的就是告诉管事的一大概的章程,具体的执行便是管事儿们的任务,做的好是应该,做不好便要处罚,否则,要采买那么些奴仆做什么?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事少钱少,样样自己来。
赵妈妈似乎一惊,忙是跪地称自己一时的糊涂。
煊慧用了抿了抿唇瓣,眼角余光瞄了灼华一眼,见她又拿手指去点了脸颊便有些疑惑,不过一瞬便又明白过来,微微抬了抬下颚。
丹阳会意,立马上前去将赵妈妈扶了起来。
缓和了口气,煊慧尽量温和了口吻,“妈妈做事周全不落人口实是好的,咱们自该将事情办的处处妥贴,可也不该无头无脑的捡了事情便说,什么能做得主的,什么做不得主的,妈妈们心里都揣着明镜,自该明白。”一双秋水剪瞳缓缓扫过众人,“没得咱们管事的先吵了嘴,也叫下头的人瞧了笑话不是?妈妈们以为呢?”
管事们自是齐齐应是。
赵妈妈一改方才刁难的嘴脸,双手一捧,行了礼,笑容慈和,举止得体的回道“姑娘所言,正是这个理儿。”
煊慧愣了愣,怎的变脸变的如此之快?心中深感佩服。却也明白过来,这便是老太太给的考验了!
先给了下马威,若能镇得住她们几个,后头那些心思活泛的大抵也不敢怎么为难了。今日谁能顶住压力站出来,谁的威势便立下了。
看得出来这些庶务于灼华而言一点都不难,可她却让她们来说,这便是把几乎让给她们了!
感激的看了灼华一眼,煊慧敛了敛神色,沉声道“都是积年的老人儿了,从前你们可事事叫母亲满意、叫老太太满意,想来哪怕咱们几个年幼,也是能叫咱们满意的,是不是?”
瞧那三个姑娘年纪小小又一派和气,或稳重或凌厉,倒也颇有威势。
“不管祖母是叫我们管了堂会,还是将来有所托付,想来诸位不会来欺了咱们面子嫩罢?”
果然,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