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秀丽,心情甚佳,情不自禁就笑了。”
“我看你是在笑本宫!”张锦娘一打袖摆,转身几步走回沈娇娘面前,居高临下地继续说道:“你是在藐视本宫吗?本宫是陛下亲封的淑妃娘娘!是这后宫里尊贵的四妃!”
“是,淑妃娘娘地位尊贵,非微臣所能比拟。”沈娇娘敷衍地附和了一声。
裴敏儿见她那副样子,蹙了蹙眉,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摆了摆,示意一旁的宫女带着七香和五铢抱着孩子先走。
后头七香见了,连忙哄好了孩子,畏惧地朝一旁避开,与五铢一道儿随着过来领路的宫女提前往寝宫去了。
张锦娘是得了便宜就喜欢蹬鼻子上脸的人,她瞧着沈娇娘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心中一阵冷嘲热讽,难免就要表现到脸上。
于是,沈娇娘就瞧着张锦娘那双杏眸上下打量般地扫了自己一眼后,用极轻蔑的语气说道:“既然如此,你就跪下吧。”
“淑妃娘娘休要胡言。”裴敏儿拧着眉头开口道:“沈祭酒是朝廷重臣,岂容你如此侮辱?便是陛下听了,也要怒上一怒的!”
不过张锦娘也就是这么耍耍小性子,倒没真想着让沈娇娘下跪,只是裴敏儿如此下她面子,她却是断不能就此撤了的。
可当张锦娘要再说话时,后头李绩已经过来了。
如今姜越之已经算得上是外臣,所以不如后宫,只能在外朝出入。李绩送走姜越之与王馥等人之后,连忙就调转方向,过来寻沈娇娘了。
远远地,他一瞧见张锦娘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又在闹事了。
“陛下——”张锦娘的眉头瞬间一柔,轻轻喊了一句。
她一放下身段,碍于林家的面子,李绩也不能如何斥责她,便拂袖过去,问道:“怎么在这儿停下了?眼看着要天黑了,外面风急,对敏儿的身子不好。”
“陛下万福金安。”
宫女们跪了一地。
裴敏儿缓步过去挽着他的手,偏头看着张锦娘,说:“淑妃姐姐是与沈祭酒叙旧呢,只是我有约在先,沈祭酒想要拒绝,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来。”
李绩笑了一声,顺着裴敏儿的话接口道:“既然如此,不若一道去你宫中坐坐?朕也有好些日子没与锦娘待在一块儿了,趁这个机会,一起坐坐吧。”
这话听上去是在说要与张锦娘说话。
可实际上却是在警告张锦娘,若再闹下去,往后便更会被冷落。
张锦娘脸色一白,草草行了一礼之后,转身连忙带着宫女们灰溜溜地走了。
人一走,李绩便看向了站在旁边,始终低着头的沈娇娘,关怀备至地问道:“娇娘可是受了委屈?是朕不好,忘了你与张锦娘有旧怨,是朕思虑不周了。”
岂料,沈娇娘笑着抬起头,说:“微臣并不觉得受了委屈,身为朝臣,的确不该留宿在后宫,哪怕微臣是女子,也不可逾矩。”
沈娇娘和李绩,都是喜欢话里藏话的人。
李绩听懂了沈娇娘这话背后的意思,原本挂着笑容的脸色,转瞬间就沉了下去。
裴敏儿抬手,轻柔地顺了顺他的胸口,轻声说道:“陛下,时候不早了,就算有什么要寒暄的,也得先回了宫再说不是?臣妾可是站得有些累了。”
万事以子嗣为先。
听得裴敏儿这么说,李绩赶忙就搀扶着裴敏儿一起往她寝宫走。
沈娇娘垂头跟在后头,她望着李绩与裴敏儿这琴瑟和鸣的模样,心中半点儿嫉妒与怨愤都没有。如此,沈娇娘便知道自己心里是当真没有李绩半点,过去的那些,不过是碍于沈家而虚与委蛇罢了。
是夜,李绩宿在了裴敏儿的宫里。
说起来也是可笑,李绩一面想要强留沈娇娘,想要表露自己有多么地深情,多么地重视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