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手。
不过在进到牢房里,看到肩膀被洞穿的沈泽言之后,姜越之基本就确认了沈泽言不可能杀郑允,嫌疑也就落到了裴泠泠头上。
如果人是裴泠泠杀的,那事情就简单多了。
裴泠泠冷笑了一声,抬着下颌对姜越之说道“我用不着你们救,你们爱走便走,谁稀得?”
姜越之哪儿能走?他瞧着裴泠泠这副模样,再问了一遍“郑允到底是谁杀的?”
其实裴泠泠根本不就知道。
她醒来时,郑允就已经断气了,而沈泽言被穿了肩胛骨,吊在隔壁。郑允铺张,住的房子是由两间上房打通的,中间只用了一扇屏风遮挡。所以裴泠泠只要稍稍转头凝视,就能看到后头的沈泽言。
但没人相信。
那些官兵们不信,却又没有对她用刑,只是用着最大剂量的迷药强行灌进她口鼻,将她弄晕了之后,关在了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
与姜越之对峙了好一会儿之后,耷拉着眉眼说道“我不知道,我没看到,我醒来的时候,官兵已经到客栈里了。”
“你为什么会被带去郑允的房间?”姜越之又问。
说到这个,裴泠泠的火气就又上去了,她秀眉一吊,怒道“那客栈的便是郑允的帮凶,饭菜、茶水、香炉里……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而且,郑允身边带着的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一个个都是硬茬,动起手来,胜负还是个未知数。
姜越之眉头一锁,一面捉摸着裴泠泠的这几句话,一面继续问道“你们最后是栽在了哪儿?郑允将你迷晕,然后又把你带回房,期间你有没有苏醒过?”
他并不信任裴泠泠,所以每一个细节都想要重复验证,以确保裴泠泠没有撒谎。
只是这边还没问多久,后头沈娇娘就已经跨步进来了。
“郑允死的时候,泽言哥哥已经失去了意识,没能看到凶手。”沈娇娘说着自己从沈泽言那儿听到的回答,“他们没吃饭,没喝茶,但入屋时,就已经吸入了迷香,所以才中了招。”
“郑允死了,我会怎样?”裴泠泠眯了眯眼睛问道。
沈娇娘斜瞟了她一眼,回答道“你大概会被郑家的人撕了,郑芩老来得子,还是几代单传,结果这人却是死在了你手上……”
总得要疯几个,死几个,才可能结束。
裴泠泠沉默地看了沈娇娘好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会救他出去,这样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巧了不是,刚才沈泽言唯一的恳求,就是希望沈娇娘能将裴泠泠救出去。
这毕竟只是一处州府的大牢,对姜越之和沈娇娘来说,救个把人,而且还不是杀害郑允凶手的人,显然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偏偏沈娇娘不想暴露身份。
敌人在明,她与姜越之在暗,正是一鼓作气将王吉和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一网打尽的时候。
“我问过了。”沈娇娘转而对姜越之说道“客栈老板在事发之后就失踪了,几个伙计眼下在底下倒是跟着他们一起被抓进来了……从他们嘴里估计是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我们最好还是得去郑允被杀的那房间里去看看。”
他们两个说着往外走,姜越之还顺手将锁重新给锁在了门上。
此时也已经深了,客栈外守着的官兵们有些懒散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没人当真去提防什么,更多是在闲聊。
乌云遮蔽冷月,寒风卷过。
两道黑影先后落在客栈的屋檐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二楼走廊的尽头,便是两间被打通了的天字上房。此时上房内充斥着血腥味与腐臭味,一点儿也不像是刚死人不久的地方。
姜越之抖了一块帕子出来递给沈娇娘,随后拂袍进去,直奔床榻。
暗沉的血渍干涸在床上,地上,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