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云老时,口中说道“云老爷子就带人回吧,只是您这最好是没偷带什么人过去,否则,碧水寨的人可是不讲昔日情分的。”
云老朝他躬身俯首,礼数周全。
沈娇娘四人坐在马车里,听完外头云老与那张统领的对话之后,便感觉马车动了。
等到商队一路出了鸭池河,驶到了播州城外,云老这才将沈娇娘这一架马车与商队的车马解开。之后,云老的商队自然是要入播州城的,所以他便站在城外送四人离开,临走时,还强行留了一小袋银子,以作答谢。
沈泽言本是不想收的,拗不过那厢姜越之直接上手接了过来。
裴泠泠窝在马车上直笑,笑够了便歪头问沈娇娘道“你方才不下马车,是不是想看我们出糗?”
“省省,我不想和你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沈娇娘翻了个白眼过去,又嚼了一丸药。
见她不答,裴泠泠便高声喊着外头的沈泽言道“相公,人家手疼,肯定是刚才在林子里时,受了内伤,你快来给我看看。”
外头驾车的沈泽言连忙进来,他瞧了一眼裴泠泠的手,左看右看,白白嫩嫩的,没有任何伤口淤青,无奈道“泠泠,越之有伤,不好让他驾车的。你乖,且好生待着,若是渴了饿了,柜子里吃有喝。”
男人之间的友谊便是来得如此奇怪。
只不过是一次短暂地后背相依,沈泽言对姜越之的称呼就已经变了,纵然姜越之在对云老时的态度令他不敢苟同,但他依旧还是选择了将姜越之看作是朋友。
当然,沈娇娘不用猜都知道,姜越之那厮是绝对没有把沈泽言当朋友去看的。
播州过去几十里地都是难得的辽阔平原,马车也就好走了许多,不用颠簸。沈娇娘本就内伤未愈,嚼多几粒药丸,便更加嗜睡。于是车一稳当,她便抱着个小毯子歪头倒在一角又睡着了。
姜越之怕她落枕,便将她小心翼翼地扳直,将她枕在自己腿上继续休息。
裴泠泠见了,酸溜溜地说道“啧啧啧,姜小郎君一看就是纯情,娇娘对你可是半点喜欢都没有的,你却陷这么深……”
她说着,眼眸突然晦暗不明。
这话说给姜越之听,又如何不是在说她自己?
然而沈泽言就像是扎在裴泠泠心上的一根刺,扎得太深了,若是拔了,那一块不仅会空出来,还会一边淌血一边疼痛。
情爱一事,往往叫人无法自持。
最先坠入情网的人,永远是最卑微的那一个。
裴泠泠敛眸抱着膝盖,将头埋了下去,瓮声瓮气地说道“当疯子的感觉不好,姜小郎君,我这人偶尔还是会说些好话的,劝你尽早回头,不要继续再陷下去了。”
姜越之低着头,看着沈娇娘,冰冷的手指虚空在沈娇娘面上留恋。他勾唇笑了笑,反问她“裴谷主觉得只有自己才是疯子?”
他抬头时,眼底的疯狂即便是裴泠泠看了,都有些后怕。
“我本是想劝你,却不料发现我才是可能被劝动的那一位……不过这刺既然已经扎下了,我自然是不想拔了,且让他继续扎下去吧,如此过完余生便好。”裴泠泠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但显然她是误解了姜越之眼中的疯狂。
“娇娘,我爱你,敬你,护你,守你一世安稳。”姜越之启唇,几近无声地呢喃着“这样一辈子过完,下一世,我可能守到一个云开见月明?彼时我不是阉党,你不是背负家族仇恨的世家女,我们是不是便能有一个平淡的未来?”
会吗?
原本睡着了,却因为姜越之的举动而清醒的沈娇娘闭着眼睛想到。
也许会吧。
毕竟在绝大多数时候,她与姜越之往往能在同一件事上持有相同的看法,他做的事,说的话,往往也能引起她的共鸣。